第十章 鹿死誰手(2 / 3)

司馬文呆住了:“清風扇!他真的打算私下去!”

知道長風底細的人都知道,清風扇一出,不是你死便是我亡,扇在人在,扇毀人亡。這是他師傅慎重將扇子交給長風時的囑咐。

“落原,行事時小心點,一切依形勢而動,知道了嗎?”

“是,大哥。娘,我和馮傲走了。”落原將一柄軟劍纏於腰間後使出發了。至於和馮傲一起走是因為綁匪答應可以帶兩方人馬無關的江湖人士十名,並承諾不會傷人,而且馮傲帶去的都是高手,應該沒事的吧?

眾人在不安中目送走了落原和馮傲等人,而行雲將回雪安排留在韓府照顧之後,便帶著祿叔前往武瑤堡在江南的分站,馬不停蹄。

“二哥……”雨逝看著孟落原被推進四麵封閉的破屋,不禁痛哭起來,她想靠近她二哥,想為他包紮傷口,但她雙手雙腳被綁住,除了哭,除了看著落原而心痛,其他的事,無法再讓她操縱。

落原掙紮著挪到雨逝麵前,咬著牙微笑:“二哥沒事,倒是你小妹,你不會怨二哥吧?”說著,他努力運氣,想把那口欲衝出的血咽下。

“不,不會的,二哥,不會的!”雨逝嗚咽著搖著頭。

看到妹妹如此懂事,落原總算安下心來,但一放鬆,一口血就噴了出來,嚇得雨逝的淚落得更凶了。他隻好聽雨逝的話,枕著她的腿,好好地躺下休息,可茵微白的臉色不住地泄露他的疲憊。

長風氣惱地青著張臉坐在長椅上,和一臉焦急的柯雨絮一起,不安地望著越發低沉的天。

“王爺!柯夫人!馮公子帶著可茵小姐回來了!”龐飛失去了平日的冷靜,幾乎是連滾帶爬地進了府。

眾人衝到朝舍門口,就看見司馬文痛心地從馮傲手中接過可茵,一路喊著:“快叫大夫!快叫大夫!”一路衝向可居室,而蒼老的韓敬平則老淚縱橫地跟在後頭,一副昏昏欲絕的樣子。

“小妹呢?落原呢?”柯雨絮急切地抓著馮傲的手,不住地問著。

馮傲臉色凝重,沒說什麼,隻是看了眼長風,淡淡地苦笑,才回頭說:“對不起,柯姨,我們隻能換回一個人。而你們也看見可茵姑娘了,他的傷勢很重,但小妹沒什麼事。所以,我和落原打算先將可茵姑娘換回,隻是……”

“隻是什麼?”千嫣突然開口。一直以來,她都是沉默地在一邊為眾人分擔煩惱,但不知為什麼,她總覺得現在心好痛。

意外地盯著千嫣一會兒,馮傲才回答:“估計那夥人中有人和武瑤堡有矛盾,我怕落原有危險。”

長風失神地呆坐下。過了好半餉,他突然起身,大聲喚道:“雷焰!”眾人從未見過長風這樣喚過人,全都愣愣地嚇住了。

“屬下在!”雷焰像影子般出現在眾人麵前,單膝下跪,雙手抱拳。

像失了心一般,長風露出一個微笑:“照我前不久的計劃行動吧。”

“是!”雷焰像剛剛出現時一樣,無聲息地離去了。

馮傲驚訝地望著長風,突然在心中升起一團疑慮,而他在搖頭否認時,卻發現千嫣望著長風和德日一樣在殺人前慣有的微笑竟露出一副“我早知道”的模樣。本想靠近她問個明白,但卻感到這個情況下似乎不適合,隻好作罷。

也正在眾人不明白長風微笑背後攜帶的殘酷時,行雲也來到了韓府。

“找到落原留下的記號了。”行雲一進府便急忙讓母親安心。

馮傲皺眉,低沉地開口:“可是,如果我沒有判斷錯,在我們送可茵姑娘回來後,落原肯定會被打成重傷。甚至……甚至有生命危險。”

“劉業!我會讓你後悔的!”行雲不禁咬牙切齒。

“什麼?劉業!”回雪不敢置信地叫道,“劉業怎麼來了?他不是應該待在東北的嗎?這群王八蛋!當初要不是小妹開口,早要了他的狗命了!”

隻有柯雨絮微微開口:“怪不得小妹能安然無恙。”

“劉業?他是誰?”開口的是剛剛從可居室出來的司馬文,他的雙眼通紅,一看就能知道那是怎樣痛苦過才會有的痕跡。

“七年前的武林敗類,‘黑風巫魔’。”一句話,有點見聞的人都不再說話,長風的眼突的一眯,叫龐飛取來了他的清風扇。

“行雲,查到雨逝和落原的下落了嗎?”收好清風扇,長風站起身。

“祿叔已經帶一群人趕去了。不過,我想知道你的計劃。”

“殺了德日,宰了齊勝和啟龍,將安芙蓉解肢。”

“齊勝?”馮傲終於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德日和啟龍借刀殺人?”

長風又笑了:“現在,看看誰又死在誰手中。”

一室沉默,幾顆星偶爾恐懼地閃閃光亮,又迅速躲藏。

一兩個時辰過去了,柯雨絮仍抿著唇,一言不發。鍾千嫣則不斷安慰司馬玲:“長風和司馬文不會有事的,你別哭了,小玲子。你也知道,既然會帶著你哥哥一起,長風就已經有他周詳的計劃了。而且,還有孟大哥他們在。”

司馬玲哭得已經喘不過氣來,想說些什麼,卻無法開口。當初要不是她提出去玩,就不會有事了。

千嫣知道司馬玲急,隻好歎著氣幫她輕輕拍著肩,轉過頭對柯雨絮說:“柯姨,你也不用太擔心了。聽說皇上親臨江南,應該在近日快到了,不會出什麼事的。”

訝於鍾千嫣的穩重,柯雨絮隻是沒辦法地點點頭。這時,她卻看見回雪衝了進來:“娘!娘!”驚慌失措的模樣讓柯雨絮的心狠狠地撞了一下:“怎麼了?回雪!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大嫂呢?大嫂呢?”回雪尖聲喚著錦瑟。

由於擔憂而身子疲憊的錦瑟撐著身子走到大廳:“我在這兒!”

“大嫂,藥呢?治刀傷的‘金虎貼’呢?藥啊!”回雪開始用吼的。

錦瑟和她的婆婆一聽這話,臉色全部刷黑,一邊幫錦瑟在藥箱裏用顫抖的手找著藥,一邊害怕地問:“是……誰……”

“二哥!”男兒有淚不輕彈,但回雪已讓淚爬滿臉:“二哥斷了一指!”他蒼白的臉上掙紮著盡是痛苦,“而且無法將他帶回來!”

柯雨絮兩眼一黑,立即昏死過去,而回雪顧不上,見他娘有人照顧,使牙一咬,轉身投入夜幕中。

司馬玲和鍾千嫣震驚地望著外麵漆黑茫然的一片,心也如帶血的雪花一樣,一片一片,一滴一滴,緩緩下落,越來越沉。

黑風巫魔,為了練成他的家傳邪術,需不斷地殺人,不想他竟將殺人培養成一種習慣,並以殺人為樂。直至碰上武瑤堡的人。本來他已被殺,但幼小的雨逝不忍見父親和兄長們殺生,黑風巫魔便被廢了武功,而他專用來殺人的右食指也被斬斷。不料他命大,運氣也不差,幾經掙紮,又死灰複燃。

經過回雪的解說,千嫣終於明白了誰是黑風巫魔。隻是,黑風巫魔又是怎麼和德日,德日他們勾搭上的呢?

“柯姨,能帶我去見德日和長風他們嗎?我想我有辦法了。”沉寂許久,鍾千嫣突然開口對蘇醒過來的柯雨絮說道。

“早該料到你有這麼一招的。”長風微笑地望著眼前的啟龍。

“是嗎?可惜我還是低估你了。”啟龍自嘲地扯了扯嘴角。依舊是黑得發亮的長袍,隻有束發的白緞子和腰帶才能使人在黑暗中人出他來。

一時間,倆人間突又沉默下來,王見王,死棋吧?這一瞬間,順帶著周圍的空氣越發得詭異,一種無形的壓抑逼迫每個人暗暗後退,悄悄地後退,不敢讓兩個獰笑的王爺發覺的悄然後退。

“啊!”齊勝的一聲驚呼吸引了在場除了啟龍和長風兩人之外的全部人的注意。齊勝的手捂住胸口,無法置信地盯著步步向他緊逼的司馬文:“你,你……你怎麼會使用無情針?”無情針使他無法動彈。

“無情針?哈哈哈!”司馬文突然一陣狂笑,“以前我一直無法參透無情針的境界,沒想到今天,卻讓你一點即通了。”說著,他的狂笑猛得收住,再次換上一副猙獰的麵容:“敢對可茵下手?”

司馬文一步步地靠近齊勝,盡管四周站滿了士兵,但是,誰也無法接近司馬文半步,因為他的前後守護著近一半的麒麟團護衛,無形的劍氣形成巨大的守護牆,接近的人無不被擊傷。

“這一拳還可茵右額的淤青,這一拳還可茵左臉的腫痛,這一拳還可茵破裂的唇,這一拳還她的昏迷不醒,這一拳還……”不再溫文爾雅,不見詼諧幽默,全世界最悲傷的痛混夾著暴虐一一呈現在司馬文曾經溫柔的臉上。默數著可茵身上的每一道傷,他不停地揮拳向早已血肉模糊的齊勝,一一招呼著,看著手上的血液一滴一滴往下流淌,他的心裏越來越氣憤,因為,他仿佛看到了可茵就是這樣一拳一拳地承受著那份折磨。於是,失控的司馬文越發的狂野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