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雨絮想到這些就傷心。她的閨中好友陳飄燕是個多麼善良的女子啊!怎麼就看上了這麼一個自私可怕的男人?如此喜歡女娃娃的燕子在天上看著自己的女兒受這麼多苦,一定是肝腸寸斷吧?
“燕子,我終於又將雨逝從這個家接走了。從此以後她就是孟雨逝。既然她不肯重新叫回‘雨燕’,那就隨她吧。燕子呀,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她的餓,好好照顧我們的女兒!”
丁府沉重的大門在身後關上,雨逝的淚,滴在行雲的手背,一滴,兩滴……
韓府的宅院裏,可茵不舍地拉著雨逝的手不放,瞅得柯雨絮實在為之動容:“可茵姑娘,再過幾天歡迎你到新苑玩。我們會在柳楊鎮待上些時日的。”
可茵聽了這話,看看雨逝,又看看德日,再看看長風和司馬文,一股無端的恐懼與厭惡油然心生。於是,她連忙問、:“柯姨,我想現在和你們一起去新苑住幾日,不知可否方便?”
此話一出,得到的反應卻驚住了可茵和雨逝。
“不可以!”韓敬平、落原、長風、司馬文、錦瑟、行雲都一齊喊出聲。
一時間,偌大的前院隻有風吹過的聲音,夏日獨特的陽光氣息細細地鋪灑滿了每一個似乎照不到光亮得不到溫暖光輝的角落。
將可茵垂下的細發別回耳後,雨逝柔聲對可茵告別:“對不起了,可茵,新苑剛剛藤出空,可能還沒整理好。等一切都收好後我和萘萘親自來接你。好嗎?”
失望的可茵隻好含著淚點點頭,看著雨逝在家人的擁領下,一步一步走出她的視野。她透過濕潤的淚眼,努力地看著,仿佛一個不小心,可茵就會永遠消失於她的世界。
離開的途中,雨逝並沒有回頭,隻有微微顫抖的雙手泄露了她心中狂猛的洶湧暗潮。在大門口,她終於忍不住停住了腳,扭過頭來,深深地將長風眉頭緊鎖的不舍、不安與愧疚看進眼裏,刻進心裏。
相對無語,惟有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帶來的苦痛微微模糊了她規律的呼吸,讓她的腦子一片空白。
大門關上的那一刻,可茵轉身,一路衝回可居室,闔上門,倒在床上號啕大哭!這世界是多麼的可怕啊!就是因為心懷仇恨,貪圖權利,鞏固私人利益,就能利用感情,利用他人的心!可憐的雨逝啊,你是否恨我讓你認識了他們?你是否很我們?你為什麼不罵我們呢?
三日後的一個清晨
“不好了老爺!”一大清早,翠娥就慌裏慌張地跑來找韓敬平,一臉的不知所措,這夜嚇到了在場的長風和司馬文。
韓敬平停下了手中的事,開口問:“怎麼了,你怎麼不在小姐房裏候著,跑這裏來做什麼?”
“小姐……小姐……小姐她……”翠娥的驚慌由她的雙眼給了司馬文不安。司馬文平日裏的嬉笑怒罵全都不見,兩手用力地抓著翠娥的雙肩,希望她把話說完。可越是這樣,翠娥就越是急,越是說不出話來,一串又一串的淚珠不斷跌落。
就在司馬文和韓敬平想要放棄向翠娥問話,直接望可茵房間衝的時候,長風攔住他們,冷靜地回頭問翠娥:“可茵不在房裏,是吧?”見翠娥一個勁兒地點頭,長風又接著問:“她可有留書信之類的?房裏的衣物還在嗎?”
提及書信,翠娥這才止住哭,攤開緊握的雙手,一枚四葉草的頭飾赫然出現在眾人的眼裏。
“我的天!”韓敬平拍著自己的前額,無力地搖頭歎息。
司馬文跑到韓敬平身邊,急切得問:“伯父!這是什麼?可茵為什麼留下這個?”
望著司馬文,韓敬平緩緩抬起手,將四葉草收進他的手中,這才說道:“這是可茵她娘的遺物。三年前,茵麗重病去世了,離開前,她覺得就這樣離開會對不起可茵,不能將她撫養成人。於是特別繪製了四葉草的圖樣讓人打了這頭飾,上麵的每一道脈絡就是一聲‘對不起’。我想,可茵是去找雨逝了。”說到這,韓敬平停下話,默默地盯著四葉草,不再開口。
司馬文和長風失神地陷進木椅中。
夏初的清晨,前院的花兒大朵大朵地吐露著幽香,湖水在風中也淡淡地愉悅地起著她的波紋,不懂事的鳥兒啊,你為什麼還要呼朋引伴地在枝頭鬧得如此開懷?
“屬下參見王爺!見過司馬公子!見過韓大人!”一陣有力的聲音終於打破了上午的沉悶。
長風抬起眼,問:“有什麼消息嗎?”
“啟稟王爺!六王爺已經進入柳楊鎮,現暫住孟家人曾落腳過的回柳客棧。還有……”桂軍頓了頓,抬頭看了看韓大人一眼,這才接著說:“還有,今早守在韓府附近盯梢的手下前來回報,說是可茵小姐離開韓府後並未直接去新苑,而是托人望新苑送了封信後,就在離新苑不遠的茶樓坐下,好象是在等人。”
聽了桂軍的回報,長風知道一旁的司馬和韓大人都鬆了一口氣。又聽長風開口說:“那我現在趕過去看看,勸她快點回來。”
“這也好。“韓大人和長風同時點點頭。在司馬文跟隨桂軍要走的時候,長風突然叫住他:“文,小心些。啟龍的人馬已經到了。還有,上回麒麟令出,已探到德日的殺手也派出來了。你找到可茵後就速速歸來。知道了嗎?已經傷害很多人了,我不想你們中的任何一個人再出什麼事。”
司馬文衝長風點點頭,立即施展輕功,與桂軍飛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