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可以這樣。自己和他,根本就不是一個時代的人,又怎麼可能會有結果?
而且,他是那麼一個任性的、可惡的、自以為是的貴族,她才不要變成他的玩物。
她想要掙脫他的懷抱,然而卻被他緊摟住腰間,根本就無法動彈。
她惱火地在他腰間槍傷處一拍,“哎喲”一聲,段明風痛得放脫了手,臉上也現出痛苦的神色。
一隻手猛地抓住吳漁的衣領把她拎了起來,然後吳漁正對上了秦悅那鐵青的臉,“你對王爺做了些什麼?”他壓抑不住自己憤怒地對她吼。
秦悅壓根兒就沒有想到會看見這樣的場景,她!她竟然壓在王爺的身上,不知道究竟想做些什麼,而看見了這幕場景的自己,卻也出乎意料地感到很生氣,生氣到一向很能自製的他,竟然控製不了自己的臉色。
因此他的第一個反應就是先把她從王爺的身上給拉開,真是不成體統,這女子究竟還知不知道什麼叫廉恥?先是被他看見和穀居幽共乘一騎,並且她還緊摟著穀居幽的腰,現在又與王爺這樣親近。
“我根本什麼都沒有做!”吳漁感到委屈,明明已經做出了什麼事的人是段明風,而不是自己,這家夥為什麼卻偏偏要跟自己過不去?倒好像她會把他的王爺給吞下去似的。
她不高興地打開他的手,“放手放手!我又不是你的犯人。”
“你……”秦悅感到自己也實在是拿她無可奈何,隻好先鬆開了手。
真是奇怪,麵前的這個女子明明什麼武功也不會,自己可以輕易地就製服她,可是和她在一起,卻好像反而是自己在氣勢上輸了一籌,每每被她弄得連話也說不出來。他覺得自己真是沒有用,可是卻又對自己無能為力。
看見對方退讓下去,吳漁得理不饒人,瞪住還在地上捂住傷口卻又忍不住偷笑的段明風開口:“還有你!究竟想在地上躺到什麼時候?吃虧的人又不是你,還不快點起來?”
段明風實在是忍俊不禁,看到自己那個臉上十幾年如一日總是那種冷酷到底表情的部下,竟然被吳漁在短短的幾個月之內弄得連變過好幾次臉色,現在更是氣到了發青,實在是讓他感到既有趣又新鮮。
何況吳漁竟然還一副要得寸進尺的樣子,而秦悅又偏偏拿她沒辦法,那種神色的變換簡直連丹青妙筆也描繪不出。
他直笑得腰間傷口生疼,這時看見吳漁憤怒的目光轉向了自己,那種氣勢壓得他也不得不忍住了笑,慢慢地從地上站了起來。
秦悅狐疑地看著他們。
剛才自己沒有聽錯吧?她說吃虧的又不是王爺,那麼言下之意,剛才反而是她吃虧了?可是自己進門之時明明看見王爺的臉上有痛苦的神色,現在他卻又笑嘻嘻的,一點兒也不惱怒的樣子。
慢著慢著,想起來了,秦悅的劍眉微微擰了起來,在自己衝進門前的那一刹那,好像還看見王爺的雙手是攬在她的腰上的。
他有些緊張地盯住了吳漁看。孤男寡女的,又是以那麼一種曖昧的姿勢倒在地上,還緊緊地抱在了一起,還用問,她一定是給王爺占到了便宜,所以才嚷著她吃虧了。隻是不知道這吃虧的程度有多嚴重,不過自己跟在她後麵,來得很快,應該還沒有發生什麼的吧?
不過他還是很不高興地白了吳漁一眼。身為一個女兒家,一點兒也不知道自重,他剛才可是看得清清楚楚,是她自己跑著來找王爺的,而且也是她把王爺壓在身子下麵。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生氣,她又不是他的,她愛向誰投懷送抱,又關他什麼事?可是,他還是很生氣。
吳漁盯著秦悅,看他那是什麼表情?先是狐疑地看了看段明風,然後又是不屑又是怨恨地看看自己,頭腦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八成不會是什麼好事。
他不會真以為自己想要霸王硬上弓,占他那個寶貝王爺的便宜吧?這樣一想,氣得她當即柳眉一豎,對著秦悅大喝一聲:“喂!你腦子裏在想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少把別人想得跟你一樣下流,聽見了沒有?”
他下流?秦悅簡直要冒出火來,瞪住了她,卻又隻能說出一個字來:“你……”
這是什麼女人啊?一點兒不溫柔不說,還盡會損人。這一輩子,有人罵過他冷血,有人罵過他是段明風的走狗,可還是第一次有人罵他下流。像他這種從來不會正眼看女人的人也算下流?
“你剛才那種眼神,明明就是在想下流的事情,還想不承認?”吳漁哼了一聲。
她當警察可已經有好長時間,察言觀色難道還不會?那些特別狡猾的犯罪分子們,神色中有什麼蛛絲馬跡的變化,都逃不過她的眼睛,何況是這個又笨又硬的古代人?
秦悅有些哭笑不得了。現在想想,她說的也不是全無道理,自己剛才倒的確是在猜測她和王爺究竟做過了些什麼。他又想起了剛才看見的情形,現在知道她不是在刺殺王爺,那幅場景就多了幾分旖旎的味道,他的臉不禁有些紅了起來。
“看看,看看,連臉都紅了,還敢說不是?”吳漁恨不得踢死他,又在想剛才的事情了,自己那麼丟臉、虧大了的時刻他竟然還一再地回想,逼得她也無法立即拋諸腦後。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吵得我老遠就聽見了聲音,到底還有沒有規矩?”門後忽然響起穀居幽的聲音,然後他向裏麵伸了伸頭,忽然看見正在大聲喧嘩的人是吳漁,嚇了一跳,腳步卻已經來不及收回去,隻好尷尬地踏進門來。
“你說誰不規矩?”吳漁連帶著也橫了他一眼。
穀居幽心裏直後悔,早該想到敢在王爺的臥房裏這麼大吵大嚷的女人,除了她不該作第二人想,自己偏偏不知是哪根筋忽然不對勁了,竟然會貿貿然地衝進來。
不過,他也有些狐疑地瞅了瞅在場的三個人,這氣氛好像有點不對,秦悅尷尬地紅著臉,而王爺和她的衣發都有些微的淩亂感覺,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說,”就在吳漁橫掃千軍無人能敵的時候,一直躲在一旁忍痛偷笑的段明風終於開了口,“你究竟為什麼來找我?你剛才應該是來找我的吧?”
被他這麼一說,吳漁終於意識到了自己來這裏的頭等大事,忍不住又憤憤地瞪了秦悅和穀居幽一眼,都是因為他們來搗亂,害得自己連正事都給忘了。
提起破案,她立即就把其他的一切都給拋之腦後,極興奮地衝到了段明風的麵前,看起來好像恨不得直貼到他的身上,令得身後的秦悅和穀居幽兩人的眼睛都直了,而段明風卻愜意地享受著與她這般呼吸可聞的親近距離。
“皇宮裏是不是有冰庫?”吳漁可沒有注意到在場三個男人神情的那種細微變化,她已經很克製自己了,如果是在自己的時代,她恐怕早就已經揪住部下的衣領這麼急切地追問了。
“冰庫?”段明風的心思終於從她的身上收回,他微微皺了皺眉頭,她為什麼忽然會問這麼奇怪的問題?忽然之間,頭腦中似乎有什麼地方靈光一閃,可是細想卻又無從捉摸,於是他回答:“有。那又如何?”
“快帶我去!”吳漁簡直要跳起來,“我可能找到破案的線索了。”
破案的線索?三個男人都吃了一驚,淑妃之死孰不尋常,他們多方麵探查卻還是毫無線索,可是這個女子,在這麼短短的時間裏就找到了線索?從皇宮回來以後,她甚至連王府的門都沒有出過呢。
秦悅和穀居幽的目光都投向了段明風,而段明風隻是默默地凝視著吳漁,半晌,才終於開口:“秦悅和穀居幽去準備一下,我們半個時辰後再進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