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我願稱之為絕活(2 / 2)

閑話不多說,眼瞅著那紅豺已是吐出長舌呼哧哈赤地跑了近全程,距離白故也就十幾丈的距離,白故也就麵帶微笑往湖邊一杵,一身白袍迎風作響,少年麵孔溫潤無雙。

有詩為證:

垂髫懵懂牧青牛,耄耋體弱不遠遊。

且看公子乘桂輦,最是年少多風流。

若是少年身邊多上幾隻雄壯鷹犬,便活脫脫一個大戶人家出來的紈絝子弟,還偏偏生就一好皮囊,往街上一站便能恨的人牙癢癢。

說時遲,那時快。

一隻背部毛發燦爛若星的巨大豺犬自那湖麵奔走而來,接近一丈多高的火紅身軀宛如一團燃燒著的火焰,自遠處“呼啦”一下子便滾到了你的眼前。

牙尖爪利,瞳泛凶光,渾身紅銀交織的毛發迎風便起,怎一個威風了得!

如果那舌頭不耷拉在嘴外麵就更好了。

白故順了順身邊紅豺火焰般的毛發,雙瞳星河流轉將紅豺看了個透徹,直到確定了這蠢狗身上並沒有什麼人安下的後手或者是暗傷,這才緩緩收回了目光。

紅豺看白故的眼神便多了幾分怪異。

“你這個眼神,還挺帶勁。”

知道身邊蠢狗腦子裏沒想什麼好東西,不過白故並不在乎,紅豺歪理很多,這時候搭理他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紅豺後麵便是那一對衣衫華美的夫婦,男子依舊笑容滿麵,嘴巴上修理的極為整齊的小胡子隨著他的嘴角一翹一翹得,顯得很是和善。

那婦人依舊是個冷冰冰麵孔,仿佛是扣了一張麵具在臉上,若非眨眼的動作順暢,白故真的把她當成另一個被操縱的傀儡來看待了。

那夫婦步伐四平八穩,但頻路確實是極快的,再往後便是並列的封小小與燕爾,兩個少女一個腰細腿長馬尾飄搖,一個身姿靈動矯捷如燕,二人都是憋了一口氣,縱然麵龐上盡是汗水,燕爾的麵紗都是有些黏在麵龐之上,卻依舊不肯服輸,綴在那夫婦二人身後不遠處,腳程也是極快!

在後麵便是琅岐與那後來居上的林喜,二人皆是麵色怪異。琅岐呲牙裂嘴,對身邊的林喜露出尖牙,一點不掩飾對灰眸青年的敵意。林喜則是不知道從哪裏又摸出一塊神奇的幹餅,一邊對著琅岐露出一個在他看來友善的笑容,同樣尖利的牙邊掉出不少幹餅的碎屑出來,引來琅岐的一陣惡寒。

但是之前出手的餘波轟擊到湖麵上之後引起的重大變故讓林喜這個自視甚高的生靈有些厭惡,但那金色波紋的氣勢實在龐大,光看一眼便令人失去防抗的意圖。

之前的宏大氣勢與那金色沙塵大陣配合,給林喜留下了極重的印象與傷勢,若非是陸韭那一手強灌天地元氣梳理經脈填補虧空,現在說不定自己早就在地府和閻王爺麵對麵喝茶了。

吃了虧,得認。

還要長個記性,要不同樣的虧吃多了,人就會變傻了。

林喜這個自小生活環境就極為嚴酷的生靈,對於吃虧和挑戰規則這種事的認知那是遠遠超出一般人的想象,他知道怎麼樣才是活下去的最好方法,哪怕是將自己的欲望或者是其他什麼深深埋在心底。

一時。

不可能是一世,形勢比人強的狀況不可能一直存在,尤其是林喜加入了妖神殿之後。

睚眥必報似乎是妖神殿的金規玉律,而這點又和林喜的生存法則不謀而合,所以林喜便成了妖神殿中比較聽話又有些實力的

走狗。

所以,哪怕對著自己曾經想要殺死的目標盤露出一個(自認為)溫暖無害的笑容打消對方的戒心,這也是林喜隱藏自己真實意圖的手段之一。

反正這個湖上你沒辦法出手,一出手便會引發那金色的波紋籠罩。

想起那波紋的強大威勢,林喜心底不由得顫了一下,但是轉瞬間又對自己心底出現的那一分恐懼感到由衷的詫異與惱怒。麵龐上便又多出了幾分瘋狂與偏執。

於是琅岐便親眼看著眼前的灰眸青年一會對著自己露出溫暖的笑容,一會又麵色極度猙獰發出野獸般的低吼。

一開始自己還有些心思去應對,但是架不住那臉麵沒幾個呼吸就變換一次,這是啥?給自己表演戲法嗎?

你家祖上傳來的變臉絕活?

奈何琅岐拚了老命往前瘋狂跑路,也架不住一隻手抱著那白玉拂塵,三條腿再怎麼說也跑不太快,那林喜又是一個沒有觀眾就不爽的角兒,嘚嘚嘚對著琅岐露出笑容又緊接著麵色猙獰,然後再露出笑容,然後再變……

琅岐淚流滿麵。

有沒有人過來帶走這個神經病啊……

他……

好煩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