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看著已然遠去的白色身影,她的眼神很是複雜。既藏著深不可測的愛戀,又帶著不被接受的幽怨憤恨。
萬俟晨風,這種又愛又恨的感覺你懂嗎?
你懂嗎?
無論如何,她到底舍不得傷他一分呀!即使身體已和無數男子親密交合,但每一次歡好,她總是想像著在她身上馳騁的是他。她也不想變得如此下賤,但被他拒絕的難堪,每每讓她不由自主地想在別的男子身上證明自己的魅力。但事後,那種空虛的感覺讓她難受得幾乎無法承受,隻能又投入另一次歡愉中。
“我說師妹,你還真是癡心呀!”一聲嗤笑聲倏地響起,教正欲潛入“悠雲山莊”的紫色身影一頓,硬生生地止步。僵硬地回頭,看著那個邪惡的男人。
“傅流風!”他怎麼會在這裏?
這個該死的家夥!承諾幫她報仇,在她身上玩盡各種手段,甚至毫無節製到讓她兩次小產,讓她不得已止住報仇的腳步,躲藏起來休養身子。當她休養好身子,他就是纏著她不放,卻拖著不肯和她聯手,也不讓她單獨去報仇。如此拖絆住她近半年的時間,她再也沒有耐心再等下去,於是起了殺機,事先吃好解藥,將毒下在自己身上,借由兩人的交合,過到他身上,那時,他不是倒在她身上斷氣了嗎?
傅流風瞬間落於莫瑤麵前,眼神有些淩厲地瞪著這個女人。“果然是最毒婦人心呀!有道是‘一晚夫妻百恩’,你我這麼多夜的夫妻了,況且我們好歹還有過一個孩子,你居然還狠得下心殺我!”而第一個流掉的孩子,自然是已被斬首的龍天璟的。
眼尖地發現,紫色紗衣下,那若隱若現卻密麻的紅印,眼神少見地沒了花心之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陰狠,“幾日不見,你還找了別的男人?”
“是又如何?”她倒也不否認,媚眼含春,似挑逗似挑釁。仿佛存心要激怒他,她又道:“這幾天我還真找了不少個男人呢,個個技巧不凡,讓我真是快樂的。”語畢,還似乎因回味無窮而輕舔唇瓣。
藏於袖中的手鬆了又緊,緊了又鬆。他雙眼幾乎噴出火來,瞪著她的狂蟄眼神就像要吞了她一樣,那陰沉的樣子令刻意惹怒他的莫瑤有些心驚,不覺退了一小步。
傅流風大步一跨,用力緊緊地拽住了她的雙臂,將她拖往莊門右邊的大樹邊。
“你要做什麼呀?”
他邪氣一笑,“做能讓你快樂的事!”
“你放開我!”她的推拒對他起不了作用。倒不是她不想,而是現在報仇為要,失去這一次機會,她不知還要等多久。
顯然她的反抗沒被他看在眼裏,他發狂地擁有了她。
事後,她起身整理著衣物,對於自己再次屈服於他有些生氣。
她以為他定是要報複她之前要毒殺的事,但卻好似不是如此。盯著他,還是流裏流氣地睨著她,做著無聲的勾引。
“你不殺我?”
“那你又為什麼要殺我呢?”答案他知道,但非要聽她親口說出來。
她生氣地指著他,“因為你一次又一次地阻礙了我報仇的腳步!我一定要殺了張仰若,因為她造就了我這一切悲劇!”
“‘悠雲山莊’戒備森嚴,就算你闖進去又如何,你以為你就能殺了她?別癡人說夢了!就算讓你得手,你以為萬俟晨風會放過你?”他涼涼地指出。
“他會的他會的!他對我下不了手的!他若不是對我有情,我還有命等到你救我出來嗎?”她激動地大喊。
他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很不捧場的笑出聲。“還在作夢?你該感激我讓你多活了這些時日,否則隻怕你早成了地下亡魂了。”看著正要起身的她,傅流風想也沒想地拉住她的手,“聽我的,跟我回去,我們找個環境清幽的居住共度餘生。”
杏眼難以置信地瞪著他,末幾,了悟地睨著他。“傅流風,你不會是真的愛上我了吧?”
傅流風倒也不否認,隻是邪氣地看她。“畢竟要再找一個這麼契合的床伴可不容易呀。”
“懶得跟你廢話!不想幫我報仇就別擋著我,我不會感激你的!”
再度擋住她,他的表情有著少見嚴肅與鄭重。“師妹,此仇真的非報不可?”
莫瑤不耐地狠瞪了他一眼,“不報此仇誓不罷休!”
“好,我幫你!”莫瑤聞言一喜,但見他沉吟半晌, 又加了但書。“但如果事成,你必須跟我離開這裏。”
莫瑤不自覺娥眉微攏,但一想到萬俟晨風對張仰若嗬護備至的溫柔,她什麼也管不了。
“隻要能殺了張仰若,要我死都甘心!”杏眼迸著灼灼妒焰,恨不得馬上將那女人千刀萬剮,以消心頭之恨。
傅流風邪氣一笑,輕執著她尖細的下巴,“我怎麼舍得讓你死?隻要到時候你讓我為所欲為就好了。”努力忽略心裏的不安,他笑得曖味不已。
“都什麼時候,你還淨想著這些不正經的!”她嬌啐一聲。
眼角餘光瞥見石鷹勿勿步出莊門,神色慌張,竟沒發現隱身樹蔭下的兩人。
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兩人眼神交換,不約而同地將身子往粗壯的樹杆後移。見石鷹的身影不複見,便幾個利索的翻身,避過莊門守護,進入莊內。
一路避過層層守衛,竟比想像中順利許多。越是接近“暢雲樓”之際,莫瑤越發緊張,但同時又有一種愈加亢奮的感覺。
“你幹什麼?”她生氣地瞪著突然拽住她手臂的傅流風。
“我總覺得有點不對勁,一切未免太順利了吧?師妹,我們還是回去再從長計議。”言語間,他機警地環望四周,卻沒發現任何異常之處。但是,心中那股隱隱的不安卻擾得他戰戰兢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