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記得我昨日說的話吧。”
“記得，一入江湖深似海，就是水兒很深唄。”陳瑜隨口便說。
“倒是死的有些慘。”陳瑜在穿越前是學過幾年醫學的，雖是半吊子水平，但也知道骨頭即使被捏的再碎暫時也不會致命，真正的死因應該就是身上數不清的狹長傷口。那些傷口看似隻是皮外傷，可是數量多了足可讓人失血過多而死。被捏碎骨頭後便隻能躺在地上等著血液與生命的慢慢流逝。可怕至極，殘忍至極。
當然了，死的再慘他也不會同情，這種惡人，怎麼個死法都是死有餘辜。
“死的再慘也不關你的事，安心當好馬夫便是。”
“知道了師父，您這話說多少遍了，我都聽出繭子來了。”
他又抬頭想了片刻，“難道是那白衣俠客之後又追了上去把他們做掉了？”
“斬草除根，果然是大俠風範。”一臉佩服。
孫老頭卻沒有回應他，自言自語道，“他竟然動了……”
陳瑜自然是沒有聽到的。
時間回到昨晚子時。
此時天渾黑一片，原本的半輪殘月也被一片片的黑雲全遮了住。
江寧城內早已沒了任何燈火，偶有幾聲犬吠在這詭異的夜裏響起，似乎是在表示著城內還有生命存在。
黑漆漆的街道，黑漆漆的樓房，黑到極致的黑便什麼都是黑的。
而江寧城北的一處街道上，有五個身影正慢慢靠牆走著，此刻他們神色一片猙獰。
“今晚咱們幹票大的，這孔家雖然不是江寧最大的富商，但也肯定頗有錢財，這幾日也打聽到了，他們家中沒有護院之類，正適合下手。”
“大哥，今晚咱們幹了這票，再去燒了那迎春樓，明天一早便直接出城換下一個地方。”
“等官府看到人死了咱們早就跑了，誰也查不到我們身上。”
此時，這幾位大漢眼裏更見凶光。
正要翻牆動手，最後的一名漢子卻似乎發現了什麼。
“大哥，你看，那邊有個黑影，像是個人。”一漢子伸手指著街道口那。
其餘幾人也是定睛一看，確實，在那街道口，站著一人型黑影，不知道已經站在那多久了，而他們卻是一直沒有注意到。
這時從那邊好似投過來一道冰冷的目光，像是把他們當作獵物，偷偷地審視著他們。眾人不由得打了個哆嗦。
許是聽到了剛才的話語，那黑影朝他們慢慢邁來，一步一步，冷靜穩健，倒像是一隻貓。
夜太黑，不細看的話根本注意不到。
但那幾位漢子也是刀尖上舔血的人，都悄悄地拔出了刀，相互使著眼色。
“再等等。”為首的大漢沉聲道。
其餘幾人便慢慢擺好了架勢，隻等他們大哥一聲令下，便衝上去將那人亂刀砍死。
原先還有些犬吠聲的夜此刻卻是安靜到了極致。
“咚~咚~咚。”心髒的跳動聲漸漸增大，這唯一的聲音讓眾人更是緊張。
“唔。”一漢子咽了咽口水，用力握緊了刀。心裏卻想著，奇怪，他們五人雖不是什麼武林高手，但憑一身力氣和凶狠勁也是做了不少凶案，就連那殺人之時也沒有如此的緊張過。
他們哪裏能知道，隨著他們盯著那黑影詭異的步伐，一股不可言語的氣勢已經慢慢地壓在他們心頭。
“動手！”看那黑影足夠近，為首大漢大吼一聲。
然而，那黑影卻像是醞釀足了氣勢，“唰”的一聲，全力奔出。
“好快。”那大漢隻見眼前黑影一閃，兩隻無比大力的手便捏在了自己兩隻胳膊上。
“哢。”卻是自己骨頭碎裂的聲音。
然而那手卻沒有停下，順著他的胳膊一寸寸地往上捏去。
“哐”的一聲，他的那把刀掉在了地上，整條胳膊都沒了力氣，隨後傳來的卻是刺骨的劇痛。
“啊……”他痛的大喊，臉上一片扭曲的猙獰，豆大的汗珠滲出在臉上。卻隻能用兩條腿在地上打著滾。
“大哥。”
“一起上，殺了他。”
“替大哥報仇。”
隻是還不等說完，眾人的眼前卻是一道道黑影閃過。
便聽“哢哢哢”之聲連續響起，那黑影的大手捏碎一人的手骨再去捏另一人的胳膊，速度快到讓人眼花繚亂。
大刀落地，晃出這黑夜裏突兀的白色。刀光一瞬間的反射倒是映出了一閃而過的魁梧身影。
“啪”，卻是一腿橫掃，又被捏碎骨頭的其餘四人也滾落在了地上，劇痛難忍。
慘叫之聲響徹在這黑色的夜裏，為這本就詭秘的夜又增添了幾分駭人之感。
最後那黑影體態微躬，擺出步伐，左手似是手掌朝上向前伸出，右手則是手掌朝下向後微舉，兩隻手均呈爪狀。那黑影扭了扭脖子，便再次向地麵五人撲去。
安靜的夜似是被這樣吵醒了，孔家及周圍的人家都漸漸亮起了燈火，然而卻無人敢出來。
一隻矯健的“老虎”就這樣踏血而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