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長公主府的上空

高懸的紫色天星的光芒漸漸發生了變化,妖異的紫色逐漸淡去,化作純白的光華。

隻剩下一輪明月當空,照亮這片天地。那般聖潔的光華像極了昔日裁決女神渡厄世間的光華。

隻是這裁決女神的名號恐怕在這一輩人裏已經沒幾個人知道了。

恰巧他沈長流就是為數不多知道的那幾個人之一,因為他在一處古廟中,裁決女神像之下感受過。

那般幹淨,純潔的感覺。仿佛可以洗滌盡世間萬般邪惡。

在場的人無一不停下了複雜的思緒,目不轉睛的注視著天空那皎潔的明月,眼中有驚訝,更多的卻是好奇。

畢竟這破境之像發生了變化,隻能證明那個少年的破境有了進展。

那個少年的天姿是眾所周知的,一但他邁入了浮生之境,那便表示隻要能讓他有足夠的成長時間,他將來一定會是一個實力不輸於沈長流越寒霓之流的人物。

如此說,要是能得到這個少年人為自己效力,那便相當於為自己準備了一張潛力非凡的王牌。

就在眾人各懷心思的時候。

異象又發生了一次變化。

那紫色天星化作的明月突然又化作一道流光,飛向了一個地方。

那個地方有一把輪椅,那個輪椅上坐著一個少年,仿佛沒有一絲的猶疑,流光決然直入那個少年人的身體,消失殆盡。再無聲息。

此時的天空已然恢複了該有的平靜,天邊夕陽留下的餘暉漸漸消失,此間天色應是快入夜了……

周圍錯愕的人們這才注意到,那個一直昏迷的少年不知何時睜開了雙眼,目光呆滯,麵無神色。

白衣少年,神情淡漠。

不知為何他的一雙瞳孔已然化作紫色,且不再坐在輪椅之上,而是站到了越寒霓身旁。

妖異的瞳孔攝人心魄,渾身上下一股邪魅的氣質若隱若現。

他成功破境了,冥海之內不再僅僅隻是一團毫無生氣的靈氣。

他自己能看到,自己的冥海之上升起了一輪皎潔的明月,散發出美麗的光華。

高貴,聖潔。仿若能夠驅散世間一切黑暗。

這便是自己的浮生印麼?

不過更加令他在意的是那冥海海麵之上倒映出的一輪紫色的月,邪魅,妖異。

像極了那異像中的紫色天星。

他知道體內冥海並非真正的海,不過這般違背常理之事,實在是匪夷所思。

為何同一件事物會有兩種截然不同的氣息?

說起來這種感覺倒有些似曾相識,就如同雪穀的劍一般……

還有更加讓長寧思緒不寧的是自己的腿上的傷勢到底是如何複原的,表麵上看,是那血珠的緣故,不過隻有他自己知道,那血珠隻是重淬了自己的血脈。

而且那血珠貌似並沒有治愈的能力,血珠發生變化的時候他感覺到了另外一種不一樣的力量在他體內擴散。

不過一時之間也實在想不出所以然來

隨即反複的查看了自己的身體狀況,確定自己是破境了無疑。也回過了神來,至於那心中的疑慮,隻能之後想辦法去問問其他人。

畢竟眼下,最重要的,是把自己的爛攤子給收拾好。

其實之前發生的事長寧都知道了,雖然那時候他無法開口說話,也無法睜開雙眼。

但周圍所發生的一切,他卻都能聽見。

知道了白塗和越寒霓為自己做的一切,所以,他不能再毫無所為,畢竟此時全因自己而起。

他果斷站到了離自己最近的越寒霓身旁。不過此時的場景卻讓他很不自在。除了越寒霓以外,其他人包括白塗在內,都用著一種異樣的目光看著自己。

他們仿佛在看一隻怪物。

是因他自己不知道。

他現在渾身上下流露出的氣質讓人感覺很奇怪,完全沒有平日裏溫潤如玉的謙和。隻剩下讓人感覺無比危險的寒意。

然而更讓他們感到奇怪的是,長寧那一雙妖魅的紫色雙瞳。

那不是人該有的眼睛,雖說古時也有偉人天賦秉異,但他們那些是天生異秉,如同長寧的這般狀況卻是絕無僅有。

此刻的長寧自己仿佛也察覺到了不對,轉頭看著身旁的越寒霓。

越寒霓麵無表情,隻是目光變得越發的深邃,似乎在思慮什麼。

仿佛終於下定決心一般,一個輕微的轉身,莫名其妙的貼進長寧的胸膛,一把將長寧抱住。看起來就像一個為戀人擔憂的女子看見戀人平安無事後會有的表現。

長寧麵色一紅,有些不知所措。

當然不止長寧驚訝,場中的人更驚訝,就連沈長流平日裏這般嚴肅之人都用力眨了眨眼睛,仿佛在確定自己是不是看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