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前那兩盞桔黃色的宮燈突然滅了。
守夜的宮人經過宮門大開的椒房殿時,聽到了裏麵輕微的聲響,便偷偷地探頭進去,空闊的大殿上一襲紅衣駭然入目。
聽得聲響,我轉過頭去。
“鬼啊!”一聲淒烈的喊叫聲劃破如墨的夜空……
我摸了摸我的臉,撿起被宮人扔掉的宮燈,苦笑了起來,就算我有幾分像柔皇後,也不致於把他嚇成這樣吧。
我提著宮燈,一個人走在這空闊的大殿,感覺身上冷嗖嗖的。此時的椒房殿還並沒有完全的修膳完畢,但已然齊整了不少。所有物件和擺設,也有了很多不同。隻是這椒房殿久無人住,就算翻修,要想有人氣,也需要些時日吧。
腦海中的記憶陌生而又熟悉,很快我就走到了椒房殿的後花園。我走得小心翼翼,突然感覺背後有一股風吹向我的頸脖。
突然我心跳加速,冷汗直冒。那根本不是風,熱呼呼的,好像人的呼吸,有個人正跟著我。
我禁不住雙腿開始顫抖,想快點走,卻感覺雙腿像灌了鉛一樣沉重,邁不開一步。
“容兒。”我聽見背後有人喚我,在這宮裏喚我“容兒”的隻有蕭晉軒一個人,可這聲音如此陌生,根本不是他。
我不敢扭頭看他,站在原地未動。
“容兒,我都在這裏等了你好幾天了,你總算來了。自從上次把那個狗皇帝打傷以後,你就一直沒有來過,你是不是不理我了,還是你對那個狗皇帝動真情了,怪我下手太重。”
“容兒,你倒是說句話啊,我知道你對我還是有感情的,要不然,你今天也不會過來了,是嗎?”
原來,他就是打傷蕭晉軒的那個凶手,他究竟是誰,這宮裏除了我,難道還有另外一個容兒嗎?
我牙齒咬著牙齒,因為用力,手指甲已深深地陷進了肉裏,可忍不住還是不停地在打顫。如果現在景妃在我身邊就好了,可現在隻有我一個人,萬一被他發現我不是他的容兒,他會不會殺人滅口啊。
怎麼辦啊?
我走也不走,不走也不是。
“容兒,我知道你在聽我說話,知道你現在不想看見我,那你就這樣好好站著,聽我把話說完。我知道那次,我對你說了幾句狠話,是我不對,我向你賠禮道歉。以前我叫你留在宮裏,給我傳消息,我承認是我太自私了。可如今我已經有能力來保護你了,我叫你跟我走,你又不肯,我知道你放不下孩子,可現在呆在這裏太危險了,萬一再向上次那樣,讓狗皇帝發現,你會有殺身之禍的。我知道這些年你為了我,受了很多委屈,讓我以後慢慢補償你好嗎?”
我感覺身後的氣息越來越近,那個男人正在慢慢地向我逼近。怎麼辦?跑不跑?
在我還沒有決定要不要跑的時候,一雙手已經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容兒,你說話啊,你轉過身來,讓我好好看看你,我已經有好久沒有看見你了,怪想你的。今天你要打,要罵都隨便,我再也不會對你說一句狠話了。”
我閉著眼睛,想跑,可卻一步也動不了。
“容兒,你真得不想再見我一麵嗎?如果真不想,以後,我可以不來了,你帶著孩子安享你的榮華吧。”
我感覺那男人說話的氣息正慢慢地轉向我的麵前,想跑已經來不及了,伴隨著他的一聲咆哮,我感覺自己的心掉落在了底穀。
“你不是容兒。你是誰?”反正都讓他看見了,那我索性也睜開了眼睛,看看眼前到底是什麼人。
在我睜開眼睛的一刹那,一道寒光在我麵前一閃,脖子上已經抵了一件硬邦邦、冷冰冰的東西,那是一把刀,它已經架上了我的脖子。
這個時候,我反倒不害怕了。
我定定地瞧著她,麵前的黑衣人,他蒙著臉,我看不清他的相貌,可是那露出來的雙眸卻是如此熟悉,倒像是一個人,可聽著聲音卻是如此陌生,到底像誰呢?一時之間,我的腦子亂紛紛的,竟然想不起來像誰了。
“你?”那個黑衣人也定定地看著我,“你是?不可能。”
忽然,椒房殿外響起一片嘈雜之聲,好像有很多人朝這裏湧來。
那個黑衣人有一些閃神,趁這當兒,我猛得一把推開了他,拚命地跑。
那個黑衣人揮著刀也朝我追來。
“咣當”,大門被人推開。
“皇,皇上,奴才真得是看見柔皇後了,她穿著一件紅衣服就站在這當中,她還朝奴才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