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番外
鬱書麵無表情地看著那個女人一臉幸福地與爹地竊竊私語，卻不知那一邊是另一幅景象。
“你為什麼不告訴她真相？”女人問。
“她還小。”男人答。
“她會明白的，她那麼聰明。”
“我知道她會明白。我是怕她守不住話。”頓了頓，“有多少媒體關注今天的這場婚禮，如果告訴她真相，恐怕被人隨便忽悠幾下，就什麼都瞞不了了。她畢竟還小，也沒什麼心眼，哪裏是那些人的對手。”
“可是她這麼怨你，我很過意不去。”
“她隻是一時接受不了，漸漸地，她心中的怒氣會平息的。”他的女兒很善良，就像她媽咪一樣，不會氣多久的。
“可是……”
“別可是了，現在你的名聲比較重要。更何況你也不希望將來你的孩子還要承受異樣眼光吧？”
“那等她大了點，我們就告訴她吧。”她不希望因為她而害的他們父女失和。
“好。”隻是此時的張父並不知道現在不說，以後就更難說清楚了。
“你為什麼要幫我？”她想了想問。
前不久，她和男友鬧矛盾分手了，可分手後她才發現懷孕了，而男友早已出國。張父知道後，二話不說就說願意娶她。當然，這隻是名義上的婚姻，他不可能背叛心中所愛。
據她所知，他從來不是一個多麼熱心腸的人，更何況他們也沒有多熟。
“她喜歡古箏，很喜歡，尤其喜歡你彈的古箏。”可惜音樂天分奇高的他偏偏怎麼也學不會古箏。
女人點點頭不再說話，雖然男人沒有明說是誰，可她一聽就知道他說的是他那已離世一年的嬌妻。她雖然薄命，但是何其有幸，能遇到一個這樣深情的男人。女人忍不住有些羨慕。
男人抬頭看著遠方的天空，好像看到嬌妻正在對著他微笑。你是那麼善良，所以一定不會怪我娶了別人吧？等將來鬱書長大點，我就讓她去學古箏，學成之後就到你墓前彈給你聽，好不好？他在心中問。
後來鬱書上大學後，他果然讓她去學古箏，可是粗心的他卻忘了告訴鬱書讓她學古箏的理由，導致了鬱書的誤會。
掛斷電話，張父陷入了沉思。這幾年來，女兒和他越走越遠，他不是不想挽回，卻不知道該怎麼挽回。
他以為善良的她遲早有一天她會接受他的再婚，卻沒想到這個疙瘩一直存在她的心裏，怎麼也去不掉。
他想過要解釋，可害怕傷害到鬱成。他雖然不是他的親骨肉，可看了這麼多年，養了這麼多年，早已有了父子感情。他怕有一天鬱成知道真相，會受到打擊。他還太小，也沒有鬱書聰明，很難正確處理這種事情。到時候事情要是鬧大，就更沒有安穩日子了。
可他前怕後怕的結果卻是傷害了他的女兒，他心愛的人為他生的女兒。正因為這樣，所以他很內疚。而女兒越長越大，也越來越像她媽咪，他在思念與內疚中越來越難麵對她。他明明想和她好好談談，想好好疼愛她，可事實上卻是越來越疏遠她。
就像這一次，他明明很想念她，可電話一通，他說出口的卻是催促她回來學古箏。
張父想了很久，想以前的事，想當初鬱書那聲甜甜的“爹地”。微微一歎，他拿起電話又撥了出去。
“喂？張爸爸。”
“秋茵，鬱書她還好嗎？”
“不算好。”秋茵照實說。
“……”張父默然。
“張爸爸，我不明白，您明明很關心鬱書，可為什麼不直接告訴她？您知不知道，鬱書很難過。”
張父還是沉默。
久久等不到回應，秋茵忍不住說道：“要不，我告訴她。”
“不行！”他反對。
“為什麼不行？您明明關心他，甚至還讓我來陪她，卻什麼都不讓她知道。這對她不公平，對您也不公平！”
原來，秋茵會來北京學醫就是因為鬱書。本來她是一個孤兒，當年幸虧張母善心資助，她才能和正常孩子一樣上學讀書。張母過世後，張父繼承其遺誌，並沒有斷了對她的資助。
當鬱書決定來北京學中醫時，張父打電話問她願不願意也來北京。她並沒有考慮太久就答應了，一來是為了報恩，二來也能出門長長見識。至於為何也學中醫？其實理由和鬱書差不多，差別隻在鬱書是因為母親，而她是因為養母。在她心目中，張父張母就是她的養父母。
“鬱書雖然沒說，可事實上她潛意識裏一直在等您開口向她解釋。她從來沒有真正怨過您，她需要的隻是一個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