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愛情容不下同情(3 / 3)

“我和夫君從遠方來,我家夫君舟車勞頓又有些水土不服,我記得月夏草有去乏養息的功效,而且民間土方月夏草的根有治水土不服的藥能!所以想來問問掌櫃的!”

“姑娘是月跡國的人嗎?”掌櫃的問道。

“家母是月跡國的人,我遠嫁他鄉了,此次回來探親!”月洛笑答。

“難怪了,姑娘有所不知,月夏草已經很久無人種植了,幾個月前,皇宮裏有人來征收了月夏草的種子,此後我們這些百姓便也不再種植月夏草了,如姑娘所說,月夏草其實隻是有去乏的功效,所以缺了它倒也可用其他藥味代替!老夫替姑娘開另一貼藥味,也可治水土不服之症!”

“那多謝掌櫃的了!”月洛淺笑,月跡國……沒有月夏草了啊……

洛兒啊,你看這個葉子像月牙一樣、根莖細長的就叫月夏草!

娘親,為什麼它叫月夏草——

腦海裏是小時候與娘親的回憶,月洛回神地接過掌櫃的遞來的藥包,付了銀兩,踩著小步回客棧——

……

“心柯,穿上衣服!”歐以修背對著心柯,冷然地語道。

卻被一雙藕臂環抱住,心柯將側臉抵在他的背上,他可以感覺柔軟的身體糾纏摩挲著他——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我知道!我很清楚!”心柯激動地不讓歐以修搬開她的手,“我可以不要名分、我可以做北丹的罪人、我可以拋開一切,隻求……你留下我!”她願意褪去所有的自尊來換取她逝去的愛情,她願意用最愚笨的方法繼續留在他的生命裏,她降低了自己,以求老天的垂憐,賜回她擦肩而過的命中人。

……

步入客棧的月洛將藥包交給身邊的侍衛,“麻煩你讓廚房把這副藥煎了!”

“是,夫人!”

月洛笑盈盈地上樓——

“夫君——”清透撒嬌的聲音僵停在推門而入的那一刻,上下長睫毛分明地勾勒著瞪圓的美眸。

月洛所見的,是跪坐在地上哭泣的心柯,披散著長發,顫抖的身子裹著床單,掩不住的春光、外露的潔白小腿……月洛很清楚床單下的身子是怎樣的光景。

心中那團妒忌的火苗在瞧見了心柯眼底的哀傷後漸漸消失,月洛深吸了口氣,理智地退出了房間留下獨自哭泣的心柯,掩上房門。

下了樓,在客棧的後院找到了歐以修,俊美的容顏在夕陽的倒映下更顯優雅即便他此刻閉眸蹙眉也不阻礙天神般的側臉,輕衫著身,俊逸的身姿靠在後院的長廊上,雙手環胸——

一個輕吻落在他皺起的眉頭,聞到熟悉的淡香,歐以修睜眸泛起優雅地弧度,將月洛攬進懷裏,“我沒碰她——”

月洛一愣,隨即環抱住他,“我知道!”

歐以修不會背叛她,月洛知道,隻是那一瞬間依舊有著撕心裂肺的恐慌,她不會安慰心柯,也沒有資格安慰她,在某個範疇裏,她和心柯處在對立的位置,容不得一方同情另一方。

客房——

嗚鳴聲幽幽地溢滿一間客房,垂落一地的不止是心柯的淚,還有她的自尊——

她低下地拋出最後一擊,想用責任來牽絆住歐以修,如此廉價的伎倆卻也隻是粉碎了可笑的堅持,證明了自己在他眼裏的價值——

淚伴隨著剛才羞恥的回憶……

——我不會背叛月洛。

——除了月洛,我不會再要其他人。

——心柯,三年前,我們並不是愛情……

泛白的手指抓皺了披在身上的床單,幹涸了眼淚的臉漾著自諷的笑,心柯啊心柯,怎麼會走到這般田地?赤裸的身子輕輕顫抖著,仿佛也在嘲笑自己一無所獲的愛戀!在選擇重新開始之際,她和老天賭了一場,是踏出一步還是退後一步!

這一退,將自己逼進了深淵——

心柯,三年前,我們並不是愛情……

“原來是我沒有清醒……”不管是三年前,還是現在,她的愛戀沒有停留過。她以為她錯過了他,原來,他不曾出現過!

隔日,歐以修和月洛兩人留下書信,先前往月跡國國城了,書信中隻是說著四皇妃返鄉心切,希望由四皇爺陪同著遊曆一番,這舉動也隻是在和親侍衛隊中傳為他們恩愛的話語,並無其他,而心柯自第二日起便穿上了嫁衣,鳳冠珠簾、紅帕遮住了那雙哭腫的雙眼……

月跡國皇宮——

“大王,十四公主和北丹四皇子已經在皇宮北門了!”奴才跪在地上向龍座上的國王報告!

“好!派人前去迎接!”

“是!大王!”

重新站在皇宮前,恍如隔世,月洛緊抓著歐以修的手,轉頭和他對望。

漂亮的眸子帶著溫柔地笑意回望她……

聽說不得寵的十四公主偕同北丹皇子一起返鄉,眾多公主皇子也都很好奇這位來自雪國的皇子是何長相,早在得知這個消息的幾個月裏,宮裏上至皇孫公主下至閑來無事的丫鬟仆人都熱切地議論著……有謠言傳北丹人身材魁梧,茹毛飲血;也有謠傳北丹人身材矮小,相貌醜陋;有的人認為北丹常年冰雪雜草不生,那裏的人一定麵黃肌瘦、病態百出——

可見今日大殿之上,眾人集結,說穿了也是日子太過無趣,大家想要湊個熱鬧,今日還有另一出回門之禮的主角……

“女兒給父皇請安!父皇吉祥!”甜美的聲音輕喚而出,嬌媚的女子抬頭衝著龍座上的國王嬌笑,先行跪拜禮的是三日前剛剛完婚的月跡國大公主月可清。

“臣徐子玉叩見皇上!”相貌俊朗的月跡國第一戰將徐子玉跪身行禮。

“哎,愛卿也可喚我父皇了!”月跡國國王對於這個女婿自是頗為滿意,在百般暗示明示、權逼利誘的情況下,才讓他接受了賜婚。

“一日為臣,終身為臣!”徐子玉清簡地回答。

一旁的月可清雖然維持著美麗的笑容,眸子裏卻有著不可忽視的怨氣,新婚三日,除了行禮當天見過麵,其後他就時時待在軍營裏,若不是徐子玉的身份地位、相貌才氣都是月跡國一等一的,她才不會委屈了自己。

見到一旁的公主都羞澀地偷看著徐子玉,月可清的氣才稍減下去,她是月跡國最受寵的公主,有著最引人的美貌,即便最為年長,國王也會偏心地將最好的夫婿留給她。

“十四公主、北丹皇子,覲見——”奴才的高喊聲。

徐子玉緩緩退到一旁,與月可清並肩而站。

大殿的人群開始有些微小的騷動,有的皇子公主急切地想要見見傳聞中的北丹皇子,有的則對傳聞深信不疑,手絹掩目,怕看到什麼醜陋的景象——

歐以修一襲黑底鑲邊長袍,優雅地牽著月洛的手,踩著長靴踏進月跡國大殿——

恍然間,似乎可以聽到女子倒抽氣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