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燒斷了翅膀的飛蛾(1 / 3)

第八章 燒斷了翅膀的飛蛾

娘親,洛兒追逐過,追逐過美麗的夢,可是傷痛地無可附加,洛兒累了,選擇停下腳步……

隻聽身後巨大的“撲通——”一聲,月洛僵直了身子,驚恐地轉身——

“啊——來人啊,四爺落水了!”這是心柯來到外院見到的景象,她原本是來看看他們是否像外界說的和好了,卻見到他毫不遲疑地躍入水中,月洛站在幾步開外驚恐地愣住了!

天空居然在這時開始飄雪,寒風凍得月洛瑟瑟發抖,她可以清晰地感覺到自己臉頰上的兩行熱淚.....他跳入湖裏,在這片冰天雪地下……跳入湖裏……

“你要他死嗎?是不是?你這麼恨他要他死嗎?你不是對太後說你不怪他嗎?”心柯拽著月洛搖晃,對於月洛此刻的無動於衷,心柯憤恨地發泄對她的指責!

雪花沾在月洛的臉上、衣服上,她聽不見任何的聲音,隻是看到下人們驚慌地撈起歐以修,那張死灰般的俊臉絲毫沒有生氣,她看到心柯焦急地指揮著下人請大夫……一直到外院沒有了人,月洛始終顫抖著站在雪中——

寢房——

“麻煩心柯姑娘回避!”丫鬟拉著心柯退到屏風後,床榻上大夫讓歐陽脫去歐以修的衣物,用被褥裹著取暖。

“他怎麼樣?他沒事吧?”心柯心急地問著。

歐陽從屏風後轉了出來,急切地喚著下人,“夫人呢?四爺一直喊著夫人的名字,快去把夫人叫來!”

“洛兒……洛兒……”

他喊著月洛的名字,很輕,可是她聽到了!心柯愣在一旁,他一直喊的……是月洛的名字!歐以修,如今的你,居然會用生命去對待一個女子了,你真的改變了自己的向往,真的在愛了——

……

像是從鬼門關走了一遭似的,歐以修費力地睜開眼睛,搜尋著她的蹤影,“洛兒……”

直到一道影子越來越近,卻沒有讓那張俊臉綻出笑容,“洛兒呢?”歐以修問著眼前的心柯!

“……”心柯看著他泛紫的嘴唇,濕透的發絲,那張蒼白到令人驚心的俊顏,“差一點,你就死了!可是,你卻隻知道關心她,她在哪?你出事到現在,她都沒有出現!”心柯漲紅著臉衝著歐以修吼道。

她沒有出現,她沒有理他……

心柯的一句話,幾乎有把他送回鬼門關的力量——

“夫人一直在門外守著!”兩人都沒有注意到阿布何時進的房間,阿布將湯藥端了過來,看著四爺用渴求的眼光注視著她,說道,“四爺出事,夫人嚇壞了,阿布想拉夫人進屋,夫人不肯,隻是站在門外,守著四爺,還不肯穿裘袍,像是要和四爺一起挨凍似的!”

歐以修的眸光終於有了生命的溫度,隨即又擔心起來,“她現在呢?”

阿布低頭,“夫人不肯回房,也不肯進來看四爺!”她隻是站在雪裏。

歐以修顫抖著掀開被褥想要起身,可是凍僵了的身子不聽使喚,“去……去把洛兒帶進來!”她會冷的,過去她總是喜歡偎在他懷裏取暖,現在這個是他妄想了,可是她不比這裏的人,她會凍病的!

阿布嚇壞了,立刻替歐以修拉好被褥,“四爺,你別動,大夫說了你的身子不能再受寒!”隨即將熱湯藥端到歐以修麵前,“四爺把藥喝了,阿布拖也要把夫人拖進來!”

歐以修聽到阿布的保證,乖乖地將藥一飲而盡,對於這麼聽話的皇爺,阿布輕笑,隨即轉身——

屋外,月洛的身子已經凍地快沒有知覺,隻有她的心還劇烈地跳動著,她的眸光始終熱切地看著屋內。

“夫人!”阿布一開門,就兩步並作一步朝月洛走來,“進屋吧!”

月洛看著阿布擔心的眼神,嚇得又落下淚來,“他……他有事是不是?”淚珠不斷滑落,“那麼冷的天,那麼冰的湖,他有事是不是?”

看著月洛哭花的臉,阿布一狠心,故意說得嚴重:“如果四爺不行了,夫人還一直站在這不進屋去見四爺嗎?”

阿布的話讓月洛的心也跟著落進冰冷的湖底,她想奔進屋裏,卻發現,她的腳真的失去知覺了,“啊!”因為努力邁開步子,月洛不穩地倒下,還好有阿布扶著,阿布換來其他下人要扶夫人回房,換衣,“我去看他,還是他不要見我?”她居然是奪取他性命的劊子手,月洛緊張地不停落淚。

“不是,夫人,先暖和了身子,換了衣服,再來看四爺,好不好?”要不是主臥裏月洛的衣服早就搬去了客房,阿布真想將月洛抬到四爺身旁去,不過兩個凍壞的人恐怕要好好談一場都難了吧!

“她不想見我?”見阿布一人進屋,歐以修暗淡地開口。

這兩個人的話都一樣,“夫人在屋外守著爺的時候,凍壞了,阿布讓雙雙她們替夫人暖暖身子換身衣服,一會,夫人就過來!”

一會她就過來……

那張脫俗的俊逸臉龐上竟然露出了孩童般的笑容——

“那又怎樣?不過是離開她兩三個月,你家夫人是要四爺的命嗎?見一麵,是要拿命換嗎?”心柯氣憤地說道,“口口聲聲說不怪四爺,可是……”

“心柯小姐知道多少?”阿布衝著心柯吼了回去,“這幾個月裏,夫人過著什麼樣的日子,心柯小姐知道多少?”

心柯一怔——

“夫人受的苦,心柯小姐知道嗎?”阿布含著淚,控訴著心柯,“最沒有資格批評夫人的就是心柯小姐!”

被這麼吼回來,心柯紅著臉,說不出話反駁。

“歐陽——”歐以修喚著門外的歐陽,見歐陽進屋後,命令道,“晚了,送心柯回去!”

“是!”歐陽抱拳,眼神示意心柯離開,心柯咬著下唇不情願地離開了——

“阿布——”歐以修靠著床背,他從阿布激動的神情裏,明銳地察覺了異樣,“你是不是有什麼瞞著我?”

阿布驚慌地回看歐以修,在他刨根問底的目光下,低下了頭,“阿布答應過夫人,隻字不提!”

兩個月前,那個痛哭的夜——

“阿布,你讓我痛快哭一場!”月光下的月洛坐在假山之上,仍由冷風吹散著她的長發,仍由自己的眼淚不停落下,盡情大聲地哭喊,為自己逝去的愛情而哭泣,為自己愛的如飛蛾撲火般毫無回應而哭泣——

月洛用盡全力地哭著,哭到聲嘶力竭,哭到全身疼痛——

阿布驚恐地看到月洛的身下滲出血來,“夫人——”在她倒下的時候,及時接住了月洛虛弱的身子,剛想喊聲呼救,卻被一隻柔弱無骨的手阻止了。

阿布看著月洛輕搖著頭,“扶我去客房——”虛弱地命令道。

“夫人……”阿布清楚地知道那血意味著什麼,心疼地扶著月洛走去客房,攙扶著月洛躺到床榻上,升起了客房的炭火,替月洛除去了衣衫,看著觸目驚心的血跡,“夫人,阿布去請大夫吧!”阿布濕著眼眶,壓著聲音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