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聆聽心音(2 / 3)

沉默許久的安宇終於開口說話了,“她的心或許在另一個人身上。”

“你憑什麼這麼懷疑人家?”安家人本就有與生俱來的懾人氣勢,縱使是平日裏和和樂樂的小羽此時也露出一副咄咄逼人的模樣。

小羽覺得氣悶,不隻因為見到自家哥哥一副喪氣的模樣,還因為他未經證實就胡亂猜測黎倩的真心,因為有人犯過相同的錯誤,那樣的代價是他們兄妹再也不願承受的創傷。

“因為她很開心。”安宇低沉的嗓音透著幾分壓抑,“麵對那個夏風的時候,她很開心。”

他也討厭這樣的自己,因為他可悲的發現,自己竟然連黎倩對著其他男人微笑都會感覺怒火中燒,他不願麵對自己醜露的一麵。

“哥,你在做與爸爸相同的事。”小羽嚴肅地看著他。

安宇驚愕地抬頭看向妹妹。他在做……與爸爸相同的事?

“爸爸說過,那個時候他隻要再多問……媽媽一句話,隻要兩個人願意坐下來好好聊一聊,或許不會有我的存在。”這話雖然是給她的又一個重創,可也在她長大之後教會她很多東西。

小羽最後勉強笑了笑,打開門準備去找靳揚。

“小羽。”安定喚住妹妹。

小羽停步轉身。

“謝謝你。還有……對不起,安家對不起你。”

“哥!”小羽回身撲進安宇懷裏,動容地吸吸鼻子,“沒有對不起,我長大了,我能理解了,真的。”像是強調似的,她一連說了好幾個“真的”。

安宇疼愛的摸摸她的頭。

“咳!我說大舅子,可以把我老婆還給我了嗎?”身後傳來靳揚警告的聲音。

安宇和韓簫都受不了的白了他一眼,小羽燦笑著回到自家老公的懷裏。

大家終於都恢複正常,小羽也開始繼續逗弄自家哥哥了,“哥,我可以去見黎倩嗎?”

“不行!”安宇毫不猶豫地否決。

“為什麼!”

“在她沒有正式成為你的嫂子之前,你不可以打擾她!”他是一家之主,凡事他說了算。

“真過分!你自己沒本事追老婆,幹嘛拖我下水?”她想看看自己的嫂子都不行嗎?

“總之不行!”

“你……”小羽氣鼓鼓地瞪他。

“聽到沒有?”當哥哥的也不遑多讓,眯起眼睛威脅她。

“揚!你看他!”小羽回身躺到老公懷裏尋求保護。

“不要嚇我老婆。”靳揚立即將親親老婆護在懷裏,輕輕拍著她安撫。

安宇幾乎忍不住對天翻白眼。

小羽笑得賊兮兮的,“哼,最好你有本事讓她早點成為我真正的嫂子!”

安宇抿著唇,覺得自己被妹妹給汙辱了。

“其實我見過她喲。”臨走前小羽神神秘秘地透露了這個信息。

“你什麼時候見過她?”果然一下子就引起了安宇的關注。

“在墓園,我第一次去那裏看……媽媽的時候。”察覺摟著自己的手臂緊了緊,像是在無聲的撫慰,小羽回過頭,對身後的老公笑了笑。

然後他們夫妻倆相攜走遠,交談的聲音也越來越遠……

“老婆,雖然他是你的親哥哥,可是你抱著他還是會讓你老公我吃醋的!”

小羽“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誰說她老公花心多情來著?花心是因為無情,情到深處時他可是會變身成為醋壇子一隻,一點也花心不起來的!

“老公,我有沒有說過我很愛你?”

“今天還沒說。”

“老公……”

安宇皺著眉頭瞪著妹妹與妹夫消失的方向許久,才悠悠朝身邊無聲忍笑的韓簫問出一句話。

“韓簫,你能想像我和黎倩有朝一日像他們夫妻倆這副樣子嗎?”未免也太……惡心了點吧?

“咳!”韓簫首先被自己的口水嗆了一下,然後一本正經的回道,“基本上,難以想象。”

安宇撇撇嘴,他想也是。

黎倩去看媽媽的事他早就知道,隻是不知她是否是有意為之,前幾年他一次也沒見過她。想來如果不是那一日偶然間的驚鴻一瞥,說不定他們就會從此錯過,他沒有機會進一步發現關於她更多的性情,也極有可能會在婚約期滿後簽下離婚協議自此再不相見……

想到兩人再無交集的可能性,安宇下意識的皺起眉頭,不喜歡腦中浮現的分道揚鑣的場景。

她很細心,他知道,她很貼心,他也知道。相處這段時間以來,雖然時間不算長,但也足以讓他對黎倩有了更深的認識,她並不多變,隻是偶爾會流露出不同的風情,她整個人從骨子裏就透著一股從容優雅的韻味,在這種氣質的基礎上,她有時會帶著幾分毫爽,或是幾分淡漠,幾分天真,幾分憂鬱,幾分靦腆……她所有的一切,都是那樣吸引著他——

無可否認的,他對她真正上了心,不隻是喜歡——他愛上她了。

想通了一切,認清了自己的真心,安宇的心莫名的鬆了幾分。他想,或許他需要慶祝一下,同時哀悼一下,慶祝他終於找到了最愛的女人,哀悼直到現在,他還不弄不清黎倩對他到底是什麼感覺,還有她是否難忘舊愛。

微涼舒適的夜晚,黎倩卻有了些許失眠的征兆,昨夜與芳華談到的那些事,從白天起就一遍又一遍的在她的腦海中不停地盤旋不肯離去,她不願多想,卻控製不住自己淩亂的思緒,失神連連到連月月都看出她不對勁。

一整天沒有跟安宇聯係,本以為可以駝鳥般的再躲他一天,沒想到下午要下班的時候安宇卻突然出現在花店門口,眾目睽睽之下什麼話也沒辦法多說些什麼,隻能乖乖地跟著他上車,然後一路沉默,並極力掩飾尷尬,生怕安宇看透她腦中亂七八糟的想法。

她愛的到底是誰?她根本不敢麵對心底那個答案。

“夏風的離開能讓你產生傷感的情緒,可是能讓你有生氣、抓狂、失落、無措等等這些對你來說相當陌生的情緒的,卻隻有安宇一個。”

這是看穿她心事的溫語涵意味深長的對她說的話。

她該朝著哪個方向思考?

是安宇嗎?是他嗎?為什麼擾亂她的人偏偏是安宇,而不是隨便一個路人甲乙丙丁?

那夏風怎麼辦?含恨而終的媽媽又怎麼辦?

她的情感怎麼可能如此背棄她的生命?

不要把自己困在過去,這是爸爸曾經告誡過她的,她一直以為她做得很好了,她沒有真正仇怨恨過安家,前提是她與安家沒有過多的感情聯絡,適度的來往,適度的接受,這都在她的承受範圍之內。

可是此刻,她對安宇的感情卻讓她感覺到自己越過那個界線了,甚至超出許多,連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情況下,她好像已經把自己給陷入某個深淵裏難以自拔了,怎麼辦?

清脆的敲門聲劃破沉寂,滿懷心事的黎倩突的被嚇了一跳。

“誰?”正在心慌意亂的黎倩嗓音中略帶慌亂。

“這裏還會有第三個人嗎?”門外低沉的嗓音聽起來格外的扣人心弦。

黎倩吞了吞口水,也對,是她一時犯糊塗了。

不對!這個時候怎麼麵對他?豈不是更加添亂嗎?

從下班後安宇接到她,兩個人就一直沒有過多的交談,氣氛和冷戰那幾天相差無幾,隻是她知道自己的內心深處又多了幾分局促與慌亂,小心翼翼地遮掩著怕被發現。

她慢慢吞吞地下床去將門打開,抬頭間正對上安宇那雙深邃銳利的黑眸。

“安宇?”黎倩有些局促不安地看著身著真絲睡衣站在門外的安宇,“這麼晚了,你……”

“不能找你嗎?”他挑眉,見她一身輕薄的睡衣,一頭長發柔順地垂在胸前,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他眼神微黯,閃過一簇火光。

“也不是。”黎倩吞了吞口水,安宇的讓她感覺有點毛毛的,據她所知他們現在應該還處於半冷戰的階段吧,誰知道他忽冷忽熱的態度到底是為了什麼。

相對於黎倩的局促,安宇反倒氣定神閑了許多,他鎖定她的身影,以慵懶欣賞的目光將她由上到下仔仔細細打量了一番。

“你喝酒了?”這個距離,她已經能聞到他身上隱隱的酒味。

“還沒到醉的地步。”不過足以酒後亂性了。他當然不敢把心理話說出來,否則她一定會嚇得立即關門落跑。

“你放心,據說我酒品很好,不會胡亂發瘋的。”他朝她邪邪一笑。

黎倩的心跳驀地漏了半拍,她眨眨眼,不知道該不該信他的話。

安宇假裝沒發現她的不安,徑自向她房間裏邁了一步,她反射性地後退,與他保持距離,安宇則順理成章地進入她的房間——並順手帶上房門。

“你要幹什麼?”她被他嚇了一跳,不由得退到床邊,一臉防備地看著他。

“你在害怕什麼?”看著黎倩受驚的表情,安宇意外的發現他竟然有心情想要逗逗她。

“我沒有。”黎倩回避著他的視線,她感覺自己有他火熱的視線的注視之下都快要燒起來了,也終於意識到自己此時處境危險。

他近一步,她退一步,他再靠近,她再退……

黎倩的腿踢到床腳,一個不穩突然向後倒去,安宇眼疾手快地順勢攬住她,兩個人一起跌入雙人床上,一上一下,姿勢暗昧非常。

“你……先起來放開我好嗎?”黎倩手忙腳亂地想要推開他,卻發現兩人的身子越纏越緊,從來不曾與人有過這般親密接觸的黎倩霎時刷紅了臉,而安宇似乎在壓抑著什麼。

“不好。”

“嘎?”黎倩愣住了。

見黎倩呆呆愣愣的可愛模樣,安宇忍不住撫上她柔美的臉蛋,輕笑道,“我記得你是我的妻子,做丈夫的不能要求我的妻子履行夫妻義務嗎?”

黎倩已經被他突來的行為嚇得完全傻住了,一時間隻能呆呆地望著他,炙熱的唇舌倏地壓了下來,奪去她的呼吸,她一時手足無措,呆呆地任他蠻橫地吻著她,癱軟無力地被他鎖在懷中,腦中一片空白。

他近乎貪婪地攫取她口中的甜蜜,直到兩個人都氣喘籲籲,他才稍稍退離她的唇,身子卻依然緊緊地貼著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