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越描越黑,越說越錯,方宜幹脆撇清關係,不給高彥澤可以發揮的空間,但她肯定高估了憤怒當中男人的智商,也忘記了謊言永遠無法掩蓋真相。
“師兄?老板?”高彥澤挑眉,趁著方宜不備之際,大步欺到她身前,托著她的後腦勺,在她的額頭上,周建明吻過她的位置,重重落下一吻,“師兄、老板會這樣對待自己的師妹、員工?”
方宜再次感覺自己的大腦不夠用了。
剛才發生了什麼事情?高彥澤落在自己額頭上的那個部位是嘴唇吧?他這是……吻了自己?
高彥澤吻了她的額頭?!
他在搞什麼鬼?!
高彥澤的吻比之周建明的蜻蜓點水而言,簡直是粗暴且具有侵略性的,帶著他一貫的霸道,在方宜毫無預兆的時候吻了上去。
雖然也是一觸即逝,但兩種截然不同的感覺還是讓方宜無發忽視她被高彥澤吻了這一事實。
用力地推開站在自己麵前的男人,方宜這次的腦子裏不僅僅一團亂麻這麼簡單了,這次的麻團升級成為了一團浸滿漿糊的亂麻,又黏糊又亂套,把所有思考的能力全部趕到腦子外麵,隻剩下沒有理智的本能反映:“高彥澤!你做什麼!”
其實……高彥澤業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等他反映過來的時候,自己的嘴唇已經經曆了貼上方宜額頭再離開的過程,但是被方宜這飽含中氣的一吼,高總裁本來就已經隱欲發作的脾氣瞬間被點燃了:“怎麼?他可以我就不可以?”
“高彥澤,你不要太過分!”
“我這樣就叫做太過分!他那樣就仍然是好師兄、好老板,方宜,你太厚此薄彼了吧!”和方宜鬥嘴一向是高總裁的“業餘愛好”,而且在這個時候,高總裁會顯得特別伶牙俐齒。
不過,方宜也不遑多讓:“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師兄再怎麼也沒有像某些人,說一套做一套,明明有一個還不忘拈花惹草,偏偏還要裝專一、裝深情,虛偽得要命。”
“喂!你把話說清楚,我什麼時候拈花惹草了?”
“你都親了我,還不算拈花惹草?”
“那……那個誰也親你了,你怎麼不說他拈花惹草?”
顯然,兩人的吵架重點又開始偏離,並且兩人都沒有好好體會“拈花惹草”的深刻含義。
“師兄親我我樂意,要你管!”無理取鬧是女人的天性。
“你……”高彥澤語塞,但隨即冷笑一聲,“哼,原來這就是你說的做朋友,做朋友的連關心你是不是會被男人騙的權利都沒有!”
“師兄不會騙我。”
“知人知麵不知心,誰知道他當初要你幫他是安的什麼心,你小心被賣了還替人數錢。”高彥澤毒舌能力全開,極盡抹黑假想中的敵人。
“高彥澤!你不可理喻!”方宜第一次知道男人如果要和你無理取鬧竟會是這樣幼稚,“你憑什麼這樣說師兄?朋友?做朋友的不會對我做出不該做的事情,做朋友的也不會隨意汙蔑我的學長,做朋友的更不會現在站在這裏對我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
不再和高彥澤纏繞,方宜推開他直接跑進家門,心裏百味雜陳,這一整天經曆的事情實在太過複雜,她快沒有能力去接受、去思考了。
顧不得那個站在她家門口突然就變得古怪的男人,也顧不得母親對自己的喊叫,方宜一口氣衝進自己房間,把人埋進被子裏閉上眼睡覺,什麼都不想什麼都不聽什麼都不看,是不是可以當作什麼也沒有發生?
方宜這一覺一直睡到了第二中午,都已經曠工了半邊,索性請了假不去上班,在家陪女兒。
方宜一家三口現在已經安定了下來,方父方母便開始考慮為小婷語找幼兒園的事情,小婷語大概是實在不適合英國的環境,回國之後不僅活潑開朗了很多,說話也比以前流利了。
昨天高彥澤到家裏,兩位老人便跟高彥澤提了這件事情,高彥澤沒有拿主意,隻說孩子的教育是重要的事情,改天找個時間兩家約在一起商量。
呂帛玉覺得有道理,同意了高彥澤的提議。
正當幾個人在客廳裏討論著T市學校的情況時,方宜回來了,接著高彥澤一言不發地出門,之後便是方宜氣衝衝地進了房間,而高彥澤卻沒再進屋。
兩人在門口吵架那麼大的動靜,方父方母怎麼可能視若無睹,但是女兒的事情他們又不好隨意置喙,即使女兒把自己關進房裏了,他們也隻好假裝淡定,順其自然。
幸好第二天方宜醒來之後的狀態並沒有什麼異樣,方母便也跟方宜提起了給小婷語找幼兒園的事情:“小婷語爸爸的意思是改天找個時間大家坐一起商量商量,我和你爸爸都覺得這個主意好,小宜你覺得怎麼樣?”
“好啊,就這麼辦吧。”女兒不是她一個人的,高家人對小婷語的喜愛方宜看在眼裏,女兒的成長,他們也有提出建議的權利。
看到女兒神色正常,並沒有因為自己提到小婷語的爸爸而顯出不高興,方慧靜繼續試探道:“小宜,你昨晚是不是和小婷語的爸爸吵架了?”住在高宅的時候也看過兩個孩子抬杠,那種小吵小鬧並非真正的吵架,但是憑著女人的直覺,方慧靜覺得這次方宜和高彥澤是真的動氣了。
方宜不語,在母親提起高彥澤的時候,她其實並沒有看上去那麼輕鬆,想起昨晚兩人的爭吵,止不住胸中發悶,甚至隱隱有些委屈的感覺。
方慧靜歎了口氣,時至今日,她也明白,女兒的感情問題已經不是一朝一夕能夠解決的事情,一切順其自然大概是最好的選擇了。
“小宜,有什麼煩惱也別不顧自己的身體,你昨天回來就一直睡到中午,晚上飯也沒有吃,爸媽會擔心你,小婷語也會擔心你,你明白嗎?”
想到自己昨天那任性的舉動,方宜歉疚的捏捏母親的手:“我知道了媽,讓你們擔心了。”
方慧靜回了房間,方宜卻沒辦法靜下心神,母親提起了高彥澤,令她沒有辦法不想起昨天男人莫名其妙的舉動,以及兩人許久未有的爭吵。
靜靜想來,方宜現在其實有些懊惱和高彥澤吵架這件事情的。明明已經決定把他當成朋友了,那自己何不用更委婉的方法對待他突然親了自己的事情呢?
親自己的人如果是別人,方宜知道自己肯定不會有那麼大的反應,和同事之間應酬的時候,親親臉頰、親親額頭不都是常有的是嗎?怎麼對象換成高彥澤的時候自己就沉不住氣了呢?
如果自己的態度不是那樣,是不是就不會和高彥澤吵起來了?畢竟兩人的關係好不容易才變得這樣平和,這一吵,不知又會怎樣了……
“媽媽,吃蘋果。”
方宜想得出神,嘴唇驀然貼上東西,微微低頭,就見女兒拿著一塊蘋果遞到了自己嘴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