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2 / 3)

既然泣血杜鵑是如此罕見,單憑一人之力是絕對不可能得到它的,更加不可能有機會偷偷運進王府,但,偏偏這時候朝中某些大臣近日似乎並不安分,其中就包括他的侍妾姬火蘭的父親姬將軍!或許還真的能夠查出些什麼來呢!

“我知道了,我會差人暗中調查的。”司徒靖雖為武將,常年駐軍在外,但是身為皇帝的左膀右臂之一,對朝中之事還是甚為了解的,知道夜謹煊會叫他查,一定是朝中有人開始蠢蠢欲動了。

“我可能會離開京都一些時日,你能夠應付嗎?”

“當然。”

日落時分。

京都城外的官道上,一列三十餘人的嚴謹軍隊向著綏陽城的方向緩緩前行,軍隊的中央,是一輛以八匹駿馬牽引的馬車,富麗堂皇,氣勢非凡。除了軍隊以外,馬車的四周是八個佩劍的黑衣衛士,以馬車為中心,層層防護,保護馬車裏主人的安全。

偶有寥寥行人路過,皆忍不住暗暗猜測馬車裏頭坐的是何方神聖。

八駿馬車內寬敞無比,如同一間小型的房間,馬車以著穩健的車速前行,車內完全感受不到絲毫震蕩。夜謹煊拿起晴汐早前就準備好放在桌上的水果盤,撚起一刻又紅又大的草莓,轉過身,遞到正專注凝望遠處風光的餘又稚唇前,“來,夫人,吃些水果吧!我們再過半個時辰就能到達驛站了。”

“啊?”回過神,一低頭,才發現唇下的草莓,“謝謝夫君。”接過草莓,微微歎了口氣,幽幽開口,“夫君陪我回去綏陽真的沒有關係嗎?”

才問著,夜謹煊還來不及回答,馬車驟然一頓,停了下來,又稚將手中草莓放回了盤中,撩起窗簾,將視線轉至馬車外。

“怎麼了?”夜謹煊瞧不仔細她的神色,隻見她似如有所思的樣子。

“六王爺在何處?”車外,一聲尖銳地叫聲代替又稚回答了夜謹煊的問題。一匹棕色大馬上在車隊一旁停下,那人紫衣袍束冠,有些年紀,卻沒有胡子,顯然,他是個宮人。

馬蹄輕揚,那人用力拽著韁繩,在馬車旁停下,又稚退回馬車內,夜謹煊起身下了馬車,“何事?”

“皇上急招,請六王爺火速回宮。”

車內,聽不仔細外頭的談話,餘又稚也不語,神色沉靜。車外,晴汐與楚河對望一眼,神色無奈,早前他們才出發不到一日,宮裏就已經派人來急招過一回,隻是王爺沒有理會,現下又突然停了下來,不用問,定是宮裏來人請王爺回去了。

早前答應的好好的,讓王爺陪伴王妃回家省親,這倒好,出發不到幾日就來催促王爺回宮了,到底誰才是一國之主嗬!晴汐有些惱怒,隻覺那皇帝煩人不已。

楚河輕歎:“習慣了。”

誰都知道,那夜謹域雖為國君,又是夜謹煊的兄長,但是性子較為軟弱,事事都要夜謹煊的協助,夜謹煊誌不在此,卻為了這兄長一肩抗下朝廷政事,累了,還是不能撒手不管,隻因太後有恩於他,皇上又是他是他唯一的兄長。

等了好一會兒,還是不見王爺上車,停車的時間也要比上回長出許久,大家心中已是了然。正當晴汐準備下馬探個究竟時,夜謹煊緩步來到馬車的窗前,柔聲喚她,“又稚。”

撩起窗簾,與他四目相對,“夫君。”

夜謹煊臉色不盡自然,定定看了又稚一眼,開口道:“夫人,宮裏有些急事……”

聽著他的話,餘又稚沒有任何反應,隻是悠然隻手撐著下顎,笑靨燦爛如花,靜待他的下文。

見狀,夜謹煊便知她已是生氣,他了解她,愧疚之意湧上心頭,凝視著車中麗人,想起五日前離開京都,本是陪伴又稚回家省親,以慰她思親之心,所以皇兄上次的催促他都不予理會,但這次……捏緊手中的紙條,夜謹煊為難之極,低低一歎,望著她,卻不知如何開口。

又稚見他為難,猶豫不決,將目光調向遠處,依然淺笑如常,眼波流轉間,意思失落和神傷一閃而過。

“又稚。”低低一聲輕喚,飽含了無限的歉意和困難,“皇兄急招,我得回去一次。”沒有解釋紙條的的內容。

又稚點點頭,僅是諒解一笑,沒再說什麼,這叫夜謹煊心下複雜萬分,貼近馬車,眾目睽睽之下,親吻她唇,熱氣縈繞她的耳際,“等我,我定明日落日前趕回來。”

六王爺寵妻,滿朝皆知,但是親眼所見如此親昵,倒叫那些守衛兵士的瞠目結舌,錯愕不已了。

“去吧!”內心百感交集,明日落日前趕回來嗎?可信?然也,她不信。“楚河,帶上四名黑衣衛士和十人小隊,保護王爺回宮。”終究,她還是抵不上你的兄長嗬!

“是。”

深深望她一眼,夜謹煊越上駿馬,帶著楚河和四名黑衣衛士和十人小隊往來時的路策馬飛奔而去,轉眼間,已然不見身影。

“王爺,這是你第二次為了政事舍我而去,將背影交與我了,也是……最後一次了……下次我定會在王爺棄我之前先氣你而去……”溫文笑靨,幽幽軟語,一聲歎息,清淺難辨。

“主子……”見她笑得好虛幻,晴汐有些心疼,隻有她明白,這樣的笑容裏掩飾了多少失落嗬!“我們在驛站停留一日,待王爺回來再前行,可好?”

“不用。”又稚失力得一揮手,拒絕晴汐的提議,淡淡然的語氣仿佛將聲音拉得好遠好遠,空寂異常,看著晴汐皺著秀眉,為自己心疼,她溫婉一笑,心下一暖,寂寥之色一掃而空,“王爺回不來了,我們繼續前行。估計明日下午我們便可進了綏陽城,陪我先去祭拜先母。”

“是。”

翠綠的竹林,節節瑩脆,空氣中帶著清澤的淡香,有些冰冷的氣息吸入口中,清新透到心底的感覺。忽的一陣冷風吹過,刺骨透徹,卻又帶著一股放肆的快感,叫人心馳神往。

林中獨樹一座庭院,屋簷上掛著一串串的珠簾,隨著風的吹動相互撞擊著,發出點點脆響,珠簾後的人兒身影隱約可見,如夢如幻,還沒有靠近,就已經聽到了裏麵溫潤的聲音對著亭中墓碑幽幽訴說著什麼,惻然一怔,晴汐腳步一頓,在亭外站定,直到那悠悠然的語調停止。

晴汐將一件黑色寬袖外袍披上她的肩頭,然後雙手合十朝墓碑擺了擺,轉而看向她,“主子,我們該回去了,爺這會兒該在餘家等著了。”

“好。”才說著,人都沒有從亭中走出,一陣嘈雜聲傳進耳裏。

又稚眼波一轉,觀察四周,發現山頭不知何時冒出上百名殺手,正與禁軍、黑衣衛士交戰。心下一怔,餘又稚發現,那群殺手的打法煞為可怕,不顧自身安危地拚著命,一副以命搏命的樣子,禁軍顯然慌了陣腳,有些不成章法,這到趁了那些殺手的意,不費吹灰之力就送他們去了地府報到,鮮血淋漓,而在那群殺手中不乏高手存在,剩下的四個黑衣守衛被纏住了。

看來她們還真的是等不及了要她的命了!

刀劍的撞擊聲,禁軍的叫喊聲,繁雜萬分,傳進耳朵裏像是詛咒一般,這樣的場麵不是沒遇到過,可此刻麵對如此血腥的場麵,卻還是有點無法接受,頭痛不已,卻依舊淡笑如梅,眸中糾結著冷意,纖纖玉指輕輕順過發絲,帶著說不盡的嫵媚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