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黑熊不甘心地低吼。
“兩個月前,是你派人綁架千代戀瞳,對不對?”
“沒錯,但我是奉命行事。”
“不必說了!”山田陽俊擺手不聽,轉臉看著那個刀疤男子,“十年前,你在東京綁架過一個小女孩,千代家的?”
“我。”刀疤男嚇得渾身發抖。
“這就夠了!”山田陽俊把手中的槍拋給下屬,“處置了吧!我不想再看到這兩個人!”
“是!”
上海,菊苑。
“戀瞳,你一定要見她?”姬少央第十七次嚐試阻止她的行動。
“是的!”戀瞳第十七次粉碎了他的企圖,“一定要見!”
“好吧。”少央認命地答應,他好像從來無法拒絕她。
“姬少央,你最好留一下。”瑟司危險地眯起眼睛,“我還有賬沒跟你算清楚!”
“你湊什麼熱鬧?”少央翻了個白眼,他少爺是不是久沒發威,都被人當病貓了?
“瑟司?”戀瞳奇怪地看他,“你要跟少央算什麼賬?”
“如媚就在裏麵,你隻管進去就對了!”瑟司推她進屋,還殷勤地拉上門,“這是我們兩個大男人之間的事,你別管。”
“要算什麼賬?”少央雙手抱胸,不冷不熱地斜睨著他,“還是你很久沒被我揍了,皮變緊了,要我來替你鬆一下?”“我才要替你鬆鬆皮。”瑟司雙拳一碰,朝他臉上就揍。
少央敏捷地閃過,嘴裏兀自輕鬆地問:“夏天還沒到,你怎麼提前進入發情期?”
“你才進了——”瑟司還沒說完,嘴角結結實實地捱了一拳,立刻以牙還牙,揍青了對手的臉頰,“發情期!你小子從醫院裏逃跑,就沒想過我們擔不擔心?血多了是不是?本少爺今天幫你放放!”
“那就來吧!”少央甩掉外套,揮拳再上。
另一邊,玻璃花房裏。
“你……你是誰?”女子手裏握著一枝紅梅,嗅了嗅,“知道嗎?你跟這花一樣可愛。”
如此溫婉,果然如絲如媚。
戀瞳暗自歎息:不管看多少次,這女子都是那麼美,一舉手一投足都像詩一樣,畫一樣。
“不!隻有你才配這花,”戀瞳由衷地讚美,“甚至比這花還要美。”
“謝謝你!”如媚燦然一笑,“我很開心。”
“嗯,我也希望你能開心。”戀瞳低聲說。
如媚不再理她,搖著輪椅一路過去,慢慢地賞花,聞花,偶爾摘下一枝,抱在懷裏,想是要回去插瓶。
戀瞳忽然覺得自己杵在這裏很多餘。
“你沒有替她解咒?”晚上,他們並肩坐在窗下看星星的時候,戀瞳問少央。
少央擁著她,嗅著她的發香,輕輕搖頭。
“為什麼?”戀瞳閉著眼睛低問。
“解咒對她來說,未必是件好事。”少央遲疑半天,才道,“不解咒,或許更好。”
“嗯?”戀瞳故意為難他,“為什麼?”
“當一個人的回憶太痛苦的時候,忘記反而是一種幸福。”少央陷入沉思,“我不希望她像我一樣。”夜夜夢回,滿是鮮紅的血色,和那些無法散去的冤魂。
“不會的。”戀瞳憐惜地撫著他的臉頰,“你如果不能像她一樣遺忘,就讓我陪著你。”再怎麼痛苦的煉獄深淵,隻要不是獨自一個人,總會過去的。
“嗯。”少央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如媚現在過得很平靜,也很幸福,她如果忘了,就讓她永遠忘了吧,我想,就算勇哥在,他也一定不希望媚因為惦記著他,一直痛苦下去。畢竟他是那麼愛她。”
“我就不一樣!”
“什麼不一樣?”少央不解。
戀瞳雙手捧著他的臉,雙眼閃亮,“如果是我,寧願你因為記得我而永遠痛苦,也不要你忘了我,所以你這輩子永遠也不許忘了我,不管有多麼困難!”
少央怔了下,旋又微笑,“我答應你。”
“真的?”
“當然是真的。”
“那麼,我告訴你,”戀瞳笑得越發燦爛,“我也一樣,不管多麼痛苦,不管遇到多麼不好的事情,我都一定記得你,永不忘記!”
“戀瞳!”少央動容地喚她。
戀瞳擁住他的頸項,在他耳邊低聲說:“其實,我也不想讓你替她解咒。”
“那又是為什麼?”
“因為那句話你隻能對我一個人說。”
“哪句話?”少央故意逗她。
“就是那句解咒的話啊!”戀瞳悶悶地抱怨,“你都從來沒有對我說過。”
“你不是也欠我一句嗎?那天,在神社的時候?”
“你那一句比較重要。”戀瞳噘嘴。
“好吧。”少央大方地湊到她耳邊,緩緩地吐出三個字,“我……愛……你……”
意料之中的回答,被千百人說厭說煩了的話,卻像一顆火種,燃著了戀瞳內心熊熊燃燒的烈火,從此無休無止。
“少央。”戀瞳歎息似的輕喚,仰起臉,雙眼緊閉,朝他發出無聲的邀請。
“戀瞳?”
“嗯?”
“你那一句呢?”
煞風景的家夥!一點柔情也不懂。戀瞳睜開眼睛,火大地捶他,“偏不說!”
“你要是不說的話,”少央警告地瞪她,“我就纏你一輩子!”
“我才不怕!”戀瞳跳起來,轉身就跑。
“好哇!”少央不依不饒地追出去。
窗外,月圓。
窗內,人圓。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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