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靜地相互凝視了許久,李浩旭不得不承認自己在丁叮身上的確感覺不到半點陰謀。不管怎麼樣,今晚相信是自己最後一次見到這個人了,他暗暗告訴自己。
丁叮話一出口感覺自己像踩到了老虎的尾巴,疏離的感覺立刻環繞在兩個人周圍。前一刻還親切得似鄰家大哥哥的人猛然飛快地退遠了,把自己看成了他的敵人或者說他在兩個人中間拉了條警戒線。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了,丁叮感覺到好像經曆了半個世紀那麼久,終於警報解除了,眼前這個李浩旭很怪,真的很怪。
“對不起,丁叮,我失態了。”沉吟片刻後李浩旭決定承認自己的錯誤。
“你有什麼對不起我的嗎?是不是不想喝酒想偷喝我的果汁啊,那可不行。”見好就收裝瘋賣傻這可是丁叮擅長的拿手好戲。
見丁叮絲毫沒有放在心上的樣子,李浩旭反而笑自己多疑,他也不再多作解釋:“好了,時間不早了,你也該早點回家了,你這個年紀應該還在讀書吧,以後不可以再到這種地方來了。”一把抓起瓶子一口喝個精光,李浩旭拉著丁叮的手牽著他往外走。
沒想到他還蠻高的,他應該有一米八吧,自己隻有一米五八跟他站在一起好像隻到他胸口。他的手好大好溫暖,被它握住感覺好舒適,一隻大手和一隻小手仿佛很久很久以前就是這麼緊緊牽著的。兩個人並排走在一塊,丁叮的小腦袋無聊的胡思亂想著。
來到了酒吧外麵,街道上還不算冷清,不時有三三兩兩的人在走,還有不少車子呼嘯而過。
“你住在哪裏?我送你回去。”李浩旭在酒吧門口問著丁叮。
“不用了,不用了。我就住在酒吧後麵,走酒吧隔壁這條巷子進去就到了。好戲,明晚見。”一陣涼風吹拂過來,讓丁叮的理智恢複了正常,她掙脫李浩旭的手,邊朝他揮揮手邊往巷子裏跑。
望著消失在巷子口的身影,李浩旭有點惆悵,他喃喃道:“小鬼,有緣的話也許以後我們會見麵的。”說完後慢慢地轉身離去。
如果這時候李浩旭回頭的話就會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又從巷子裏溜回到格西酒吧裏去了。
丁叮大搖大擺走進了格西酒吧,掛著“經理”胸章的林敬輝迎了上來:“老板,客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今天的賬也快結好了,你到辦公室稍等一下,結好後我馬上給你送進去。”
“林叔叔,不要叫我老板啦。叫我名字就好了。你快點,我要早點回去,免得我老媽半夜又玩河東獅吼了。”在這位從小看著自己長大的長輩麵前,丁叮從不掩飾自己怕老媽這個弱點。
“是,我知道你老媽的大嗓門,你們那一家子,哈哈。”雖然已經和這一家認識了二十年,但每當想起這一家人做的各種千奇百怪的事還是令林敬輝忍俊不禁。
“啊,對了。小丁叮啊,這幾晚和你在一起的那個年輕人是不是你男朋友,快告訴林叔叔。”
“不是,隻是個客人而已,你別亂嚼嘴皮子,有什麼風言風語讓我聽到可別怪我翻臉不認人啊。”
“是,是,是。你老爸老媽擅長的這套威脅人你倒學了個百分百。好了,我還是快點去把賬結了吧。”林敬輝一遇到丁叮就隻有舉手投降。
“好戲真的隻是個客人嗎?”丁叮歪著頭想了二十秒,“算啦,既然花這麼長的時間還想不出個所以然,證明這是個高等難題,太難想的問題就不想了。”
一路上千趕萬趕,還祈禱求上帝保佑,可惜還是沒什麼效果。當來到家門口時,丁叮抬起手腕看表:“天啊,還是超過了十五分鍾,老天保佑他們都睡死了。”
丁叮輕輕地扭開門鎖躡手躡腳地走進客廳,四周一片漆黑,他們都睡著了還是另有玄機啊,她不由拍拍心口默默念道:“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糟糕,沙發上睡著一個人,不用說準是老媽派來守株待兔的老爸了。不能吵醒他不能吵醒他,丁叮小心翼翼地邁著腳步輕盈地繞過沙發。
天啊,走了兩級樓梯發現樓梯正中擺著老媽的鍋鏟,家法擺在路中間,沒看見沒看見,掩耳盜鈴古人向來都有教的我們要學以致用。
哎呀,最裏的房門打開了,是小四丁咚那臭小子,讓他見到準會喚醒老媽的,丁叮趕緊貓下身子。隻見丁咚似乎聽見什麼聲響般的左右張望幾下,隨後才把房門關上。
剛要繼續往上爬樓梯,老二丁囑的房門又打開了,隻聽見老媽正在他房裏數落著他:“你都已經快三十了,還老是這樣……”
“是是是,我以後不會了。”老二丁囑肯定是嬉皮笑臉使著慣用的四兩撥千斤正努力想讓老媽回自己的房間。
慘,要是遇到老媽下樓就讓她抓個正,趁現在快跑。就這麼幾秒已經把丁叮嚇出一身冷汗,哪有人像自己一樣回家比做賊還難,總算到了自己的房門口了。丁叮動作飛快一氣嗬成地旋轉房門把手一閃身,身手敏捷地閃進房間裏,順手趕快把門關上。
“嘩!”冷水當頭澆了丁叮一身,抬頭看才發現房門上方吊著個水球,自己關門時剛好壓住了水球,它馬上就破了。
真倒黴,按按房門左側的電燈開關,毫不意外地看到門後還貼著張“大海報”上麵寫著“我的寶貝小三,招是老招,但對付做賊心虛的你還是綽綽有餘,下次犯規就沒這麼便宜了”,落款赫然是“老媽”。
什麼嘛,搞了半天從一開始進門就踏入老媽的陷阱裏了,全身濕碌碌的丁叮喪氣地搖了搖頭。
“不行,哪裏有開酒吧的人三點前要回家上床睡覺,這還要我怎麼做生意啊,擺明是不平等條約,明天要找老媽抗議去。”較好鬧鍾,下定決心後趕快洗澡睡個安穩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