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你這樣的年紀不該每天都來這種地方,而且還這麼晚才來,你家裏人都不管你嗎?”李浩旭剛說完,不等吩咐服務生已經拿來了新鮮的火龍果汁了。
隻見看起來年約十七八歲的少年拉開李浩旭對麵的椅子單手一撐整個人飛躍起來,然後坐到椅子了上,他飛快地從服務生手裏接過果汁,咕嚕咕嚕猛喝了幾口後才放下了杯子,然後整個人癱在了椅子上。
李浩旭打量著坐在對麵的小鬼,隻見他一把長發隨意地紮在腦後,身上穿的正是時下年輕人愛穿的寬大休閑服。再看看他的臉,白淨的臉掛著滿不在乎的笑容,小巧的紅唇邊竟現出兩個酒窩,整張臉看起來像個女孩,幸好小鬼長著兩道頗為濃密的眉毛,讓他看起來多了幾分英氣。這小鬼沒什麼男人氣概但卻是時下最受青睞的俊美型男子,過幾年長大了一定迷死很多女人。
眨眨靈活的大眼睛,少年老氣地說:“酒鬼,你別老是小鬼小鬼的亂叫,俗話說一回生二回熟,我們今晚已經是第三次見麵了,你叫我丁叮吧。”
“丁丁?這是你的綽號還是名字啊?怎麼聽起來怪怪的。”李浩旭啞然失笑。
“死酒鬼,給你三分顏色你倒開起染坊來了,看著。”丁叮生氣狀的邊說話邊用手指在杯裏沾了點果汁在桌子上寫了起來,“我姓丁,名字是這個‘叮’,明白了嗎?”
“哦!很有特色的名字。聽你的,我就叫你的名字。你也別酒鬼酒鬼的亂叫,我的名字是李浩旭。你可以叫我李大哥或者浩旭哥都可以。”李浩旭笑笑說道,剛才他望著眼前那張氣呼呼的小臉突然有種異樣的感覺湧上心頭。
“好戲,你的名字誰取的?比我老媽取的名字還絕,有意思。”丁叮驚訝地瞪起了大眼睛。
李浩旭往前俯身一巴掌輕拍在丁叮頭上。怎麼回事?撫在小鬼頭發上的那異樣的感覺是如此強烈,好像瞬間被火燙著似的,他趕快收回了手,李浩旭掩飾著自己的不自然說道:“小家夥,別亂猜,也別亂想,我的名字是浩瀚的大海旭日東升的浩旭。”
“可是我覺得你還是叫好戲比較可愛,也比較順口。”丁叮想了想後蠻認真地告訴李浩旭。
“這名字我用了三十多年了,還是第一次有人要我改名。”李浩旭有點哭笑不得。
“名字隻是人的代號而已,你又何必斤斤計較呢?”丁叮不悅地撅撅小嘴。
李浩旭猛然感到心跳加快,眼前的這嫣紅的小嘴吸引住他全副精神。哦,老天,我怎麼會對個小男孩有感覺,是不是因為太久沒有女人了。
“所以我決定還是叫你好戲。”丁叮接著說。咦,沒有反對就是認同了。
拿起桌上的果汁又喝了一口,丁叮發覺李浩旭好像心不在焉似的。放下手中的果汁,丁叮雙手托著下巴撐在桌子上盯著他。他看起來就是那種有很多經曆的人,他的臉應該屬於人們常說的酷臉吧,兩道劍眉下是一雙大眼睛,筆挺的鼻子和有點厚的嘴唇組合在一起。這幾晚發現他眼裏有的時候閃過是嘲弄;有的時候閃過的是孤獨;有的時候閃過的卻是傷痛。究竟是什麼讓一個大男人眼裏能蘊藏著這麼多的東西。初次見麵的那個夜晚也是因為偶爾見到了他眼睛裏的傷痛令自己起了好奇心,這幾晚的接觸發現他眼裏除了傷痛好像還有很多很多。
回過神來李浩旭見到的就是那帶著研究和好奇的眼睛。這雙眼是那麼的清澈那麼的純潔,很像剛才在舞台上的冰姬的眼睛,在這雙眼睛裏看不到任何心機和陰霾,與自己以前見過的所有眼睛都不同,在這雙眼睛發出的光芒另人不敢直射,仿佛看透了一切。
“丁叮,你看著我幹嗎?是不是沒見過這麼帥的帥哥?”李浩旭戲謔地說。
見到李浩旭恢複了正常,丁叮停止了打量,大笑著毫不留情地打擊他:“你算什麼帥哥,充其量就是坨牛屎,引來幾個蒼蠅嗡嗡叫。”
“我是坨牛屎,你還真是狗眼看人低,好歹我也算一表人才。”李浩旭忍住即將爆笑的衝動故作生氣狀地辯解。
“算了吧。”丁叮皺了皺眉毛揮揮手像揮走蒼蠅蚊子似的,“你這坨牛屎每晚都招來好幾個阿姨大嬸裝模作樣扭啊扭地走來搭訕,你以為我遲點到就沒看見啊。告訴你,在這裏我是布滿了眼線的,什麼都逃不過我的火眼金睛。”
“哈哈哈……她們是阿姨大嬸,是蒼蠅,我是坨牛屎,哈哈,真虧你形容得出來,哈哈,形容得太絕了,哈哈。”再也忍俊不禁了,李浩旭狂笑起來。從來隻有人把他看為奇才、天才甚至是萬能的神,沒想到竟然還有人把自己比喻為牛屎,這小家夥真是太有趣了。
開心的氣氛圍繞著他們,過了好久,丁叮後知後覺發現好像無論自己說什麼都能讓他覺得好笑。自己在對方眼裏是不是被當成了跳梁小醜?
想到這裏,丁叮有點不悅,語氣中帶絲火藥味質問道:“好戲,我這樣跟你說話你覺得很搞笑嗎?”
“不是,不是,隻是從來沒有人敢這樣和我說話,丁叮你是第一個,這讓我覺得很開心。”勉強收住遏製不住的笑容,連李浩旭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這麼認真急切的向眼前的小鬼解釋這個微不足道的小問題。
李浩旭誠摯的表情化解了丁叮的疑慮,她笑了。除了在心底埋怨著自己的敏感外,她的心中刹那間湧現出問號,為什麼自己會在乎起這麼微不足道的小細節呢?其實丁叮不僅外表象男孩,而且向來性格也像個男孩般不拘小節。
“好戲,你是什麼東西?哦,不不不。我的意思是你是很了不起的人嗎?”丁叮開始認真仔細地瞧著坐在對麵的家夥,想弄清楚對方究竟有什麼特別,自己為什麼會在乎他眼中的自己。
陰霾浮上了李浩旭的臉,他雙眸內的親切在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仿佛鍍上了層層保護膜,看不出任何的情緒。
這時候,格西酒吧最熱鬧的時間過去了,午夜二點鍾到了,酒吧內的音樂一改酒吧慣有的熱情的士高,低沉婉轉的柔和的音樂彌漫著,大提琴低聲訴說著混合著其他樂器的伴奏,聽起來帶著絲絲的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