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窗口看著夕陽慢慢的落了下去,天色暗了下來,玉嬌走了進來。

“娘娘,該用晚膳了!”

“嗯!”輕輕的應了一聲,站了起來,看了一眼外麵已經全暗下來的天色,轉身離開了窗邊。

吃過晚飯,本想回寢殿休息了,可是卻無意間聽到幾個宮女在談論有關文太妃的事,豎著耳朵,封然回走了過去。

“娘娘!”幾個宮女見她走了過來,立刻停止了對話。

“皇上怎麼處置文太妃的?”她想起那次為她說話的其王,文太妃之子,那一個文弱的男人,並不適合做皇帝,然而卻因為母親的戀權,不得不去做一些並不適合自己做的事。

“回娘娘,皇上仁慈,隻是將文太妃與其王爺貶為庶民,下放到民間了!”其中一個宮女回答。

“哦!”輕輕的點了一下頭,這樣,應該是他們最好的結局了吧。

有罰的,那當然也就有賞的,雪妃的父親劉宰相因助帝掃逆有功,因為雪妃為晉封德妃,其它一些因父有功的采女,寶林,都有所封賞。

這就是所謂一代新人換舊人吧,接待完剛剛來“閑聊”的新貴們,封然回輕撫著太陽穴,此時的她真的感覺頭疼至極。

“娘娘,你沒事吧?”看著一臉疲憊的封然回,玉嬌為她送上了一杯熱茶。

“沒事,隻是受不了這些女人,難怪人家都說三個女人一台戲,這麼多個女人,真是夠鬧騰的!”喝下一口茶,將茶杯放在旁邊,她的目光漸漸沒有了焦距。

她真的要這樣一直下去嗎?她的帝位已經坐穩,似乎已經不需要再有人助他了,她是不是也應該離開,過回她原來懶羊羊的生活了呢?

想到這,她承認自己有些不舍,可是讓她每天麵對這麼多同是他妻妾的女人,她受不了,既然不完整,那麼她寧可不要,然而,他會放了她嗎?

“娘娘,皇上來了!”玉嬌遠遠看到宗寒楚朝著她們這邊走了過來。

“嗯,你先下去吧!”封然回懶懶的望了一眼正走過來的他,吩咐玉嬌下去了。

他走了過來,坐到了她的身邊,輕笑的臉上揚著誌得意滿。

“在想什麼?”他抓起了她的手,放在了嘴邊。

“沒什麼,對了,你什麼時候要放了東刃?”她一直記得還被關著的東刃。

“朕已經將他放了!”一陣風吹過來,她寬大的袍袖正好拂過他的臉,輕柔一過,當他再看到她的臉時,她的手已經收回。

“我想出宮!”她淡淡的對他說道,雖然她不肯定他一定會讓自己出去,可是她至少要為自己爭取一下。

“不行!朕絕對不允許!”他猛的站了起來,怒火在眉間開始燃燒。

“為什麼不行?你的帝位已穩,不再需要我爹爹的幫助,那麼你有什麼理由不放我走?”她也站了起來,麵對麵的與他對峙。

“你認為朕隻為了帝位才將你帶在身邊?”他的拳頭在袖中緊緊的握起。

“我知道不全是,可是——我說過,我想要的隻是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愛情,你給不起,為什麼還要固執的不放手?如果你心裏真的有我的話,就應該放我自由,在這裏,我最終的下場隻有一個,那就是死!”她的握著雙拳在他麵前揮舞著。

“你為什麼要這麼的自私,朕身為皇帝,難道你就不能為朕想想嗎?”他不理解她為什麼那麼的固執,隻要有他的愛還不可以嗎?

“我自私?你竟然說我自私?那麼你呢?你將後宮這麼多女人的青春置於何地?她們有的為了隻見你一麵,到最後有可能等到了白頭也未可能見到,這樣你就不自私嗎?”她的拳頭幹脆打到了他的胸膛上。

他任她打著,過了一會兒,她累了,又坐了下來,月兒此時悄悄爬上了樹梢,抬起頭看著天邊的月兒,封然回平靜了下來。

“我想休息了,今晚你到別處睡吧!”說著,她站起了身,頭也不回的向著寢殿方向走去。

宗寒楚站在原地,久久未動,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麵對她時,他沒有平日的冷靜,有的隻是激動的情緒,當她要離開時,他幾乎忘了自己是一個皇帝,原來在愛情麵前,所有人都是一樣!

東刃並未離開皇宮,他一直都在暗處看著她,而她與宗寒楚的那一段對話他全部聽到了,原來她並不幸福,原來,她並不喜歡這裏。

深夜,他悄悄潛入了她的寢殿,看著熟睡的她,他突然有種瘋錢的想法,既然她不喜歡這裏,那麼他就帶她離開這裏吧,念頭一閃,東刃直接點了封然回的昏睡穴,讓她短時間內醒不過來,夾著她,飛身串出,很快便消失在了夜色當中。

封然回再次醒來時,發現自己竟然是在一個山洞裏,她的不遠處就坐著東刃。

“東大哥?你怎麼在這?這是哪裏?”她記得她是睡在永新宮的寢殿裏啊。

“塵風城效外!”東刃簡短的回答。

“塵風城?你是說我已經離開京城了?”她這一覺到底睡了多久啊?封然回不可思議的瞪著大眼睛說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你不喜歡皇宮,我帶你出來!”東刃的回答依簡短。

“你的意思是——你帶我出來的?”封然回坐到了他的對麵,瞪著圓圓的眼睛看著他。

“……”東刃不語,算是默認。

“呃——謝謝東大哥,可是這樣,會不會連累我的家人啊!”她跑了,他會不會找她家人的麻煩啊?

“他沒有!你的家人在幫他找你!”東刃這幾天一直在關注這個消息,他知道她一直將親人看得很重要。

“哦,那就好,這樣我就放心了,哈哈,終於可以輕鬆一下了,東大哥,你說我們到哪裏玩好呢?”家人的安全可以保障了,她就可以輕鬆的給自己放個假,好好的玩一場了,哇哈哈——美食們,我來啦——

皇貴妃失蹤,整個大梁國都在傳揚著,在陰止秋馬上要回西邊之國時,他對宗寒楚說了一句話:“在後宮這麼危險,連喝點東西都有可能被人毒死,如果我是貴妃娘娘,我也會逃的!”

這句話,一直在宗寒楚裏的心理縈繞不去,這陰止秋似乎知道些什麼,他的意思是後宮中有人要害她?可是她怎麼從來沒有跟他提過?該死!這麼大的事情她竟然不告訴他,她到底當他是什麼啊!

想著他的拳不自覺的握緊,這時,雪妃端著一碗茶來到了禦書房。

“皇上金安!”柔弱美人盈盈一拜,風姿萬千,可宗寒楚卻看也沒有看一眼,就說道:“朕處理政務時不得打擾,你不知道嗎?”

“臣妾——隻是怕皇上太累,送碗參茶過來,送完臣妾就離開!”委屈的淚水就在眼裏打轉,可某人依舊視而不見。

“皇上是不是還在想貴妃娘娘?”雪妃沒走,反而上前去,將纖手搭在了宗寒楚的肩上。

“退下!”一掌拿下她的手,宗寒楚冷冷的說道,此時的他,看不到任何女人,如果她願意回來,他寧願舍棄後宮佳麗,直至此時,他才發現,他愛她竟是如此的深。

麵對宗寒楚的冰冷,雪妃的眼淚再也控製不住,順著臉頰滑落。她愛了他那麼多年,從進宮就開始,他寵著任何一個女人,她都不放在心上,因為她知道那隻是逢場作戲,可是當那個封然回出現後,她發覺他變了,他的心開始向著封然回,他看她的眼神與看別人不一樣,那時她就知道他動了心,在想了又想之後,所以她決定找機會除掉封然回,那個唯一讓他動心的女子,隻要她死了,那麼他還是他,而她就有機會得到他的心,然而,她的第一次計劃就失敗了,而第二次的計劃還未實行,她竟然離開了皇宮,這正中她的下懷,本以為她離開了,他的心也就跟著收回一了,可沒想到,她的離開竟也帶走了他的心,這後宮的女人全成了擺設,他每日隻在禦書房批閱奏章,連過夜都是在這裏。

“皇上,她已經離開了,她離開就說明她的心裏沒有皇上,皇上何苦為這樣的女人傷心呢?”她的手複又放在了他的肩上。

“雪妃,朕不記得你這麼多事!”他轉過臉冰冷的眼掃過她,靜靜的盯了她許久,然後說道:“你以前從不與後宮的妃嬪來往,最近聽說你到貴妃那了?”

“是!臣妾隻是想給貴妃請安!”雪妃眼神閃爍了一下,然後平靜的回答。

“哦?那你倒是有心了,好了,下去吧!記住,沒有朕的召見,以後不要隨便來禦書房!”語畢,他又將全部的心神放在了滿桌的奏章上麵,雪妃看了他一會兒,默默的退了下去。

雪妃退了下去,宗寒楚叫進了江公公,不一會兒,江公公出了禦書房向著永新宮的方向而去了。

江湖的生活實在是比皇宮中的好的多,在這裏,想怎麼樣就怎麼樣,自由的封然回連家都不想回了。

東刃始終默默的跟在她的身後看著她笑,看著她跳,她所有的一切他都看在眼裏,有時他真的希望永遠這樣下去,可是他也清楚的知道,那是不可能的,而且他更沒有想到,分離竟是來得這麼的快。

封然回快馬加鞭的趕回京城,她接到消息,說因為她逃走,而久未有消息的情況下,皇帝惱羞成怒,竟然降罪於她的家人,慶王府將被滿門抄斬。

封然回想象過各種回到慶王府會看到的情景,可就是沒有想過竟是這樣的場景,一個爹爹,四個娘新,八個哥哥,全部安然無恙的站在她的麵前,而且來對著她笑著,接著她知道自己上當了,當下想馬上開溜,卻被大哥與二哥,一人架著一支胳膊給逮了回來。

“你們竟然連和那個混蛋皇帝來騙我?”怒視著背叛自己的家人,封然回相當的惱火。

“我們不這麼做你能回來嗎?你這個死丫頭也真夠狠心的,竟然獨自扔下為娘自己逍遙快活去了!”三夫人食指用力的戳著女兒的額頭。

“是啊,丫頭,你知道不知道這段時間我們有多擔心你啊,在宮中至少我們還能打聽到你的消息,可你這一跑,音訊全無,全家上下都要擔心得發瘋了!”慶王封曆心也輕輕的責怪著女兒。

“好了,人回來就好,就別怪她了!”大娘出來拉圓場。

既然被逮了回來,封然回隻好認命,她唯一希望的就是宗寒楚一氣之下不要她這個貴妃了,那是最好的了。

然而,事情往往是事與願違,沒想到回家的第二天,宗寒楚就親自來到了慶王府接她的貴妃娘娘回宮。

躺大那個自己躺了十幾年的吊床上,封然回斜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宗寒楚,說道:“我不回去!”

“不行,你一定要與朕回去!”宗寒楚語氣堅決。

“不要,宮裏規矩多,呆著難受!”

“你可以不守規矩!”

“你老婆太多!”

“沒有了,隻有你一個!”

“騙人——”

“沒有!”

“有——”

大梁國有史以來第一位隻有一個皇後的帝王現世了,而唯一的一個隻好吃懶做的皇後同時現世。有人幸福就有人傷心,一個又饞又懶且有些沒心沒肺的兒,竟讓兩個男子為她癡心不改。

魯王爺放下了軍權,決定離開京城,從此浪跡天涯,而那個始終在他的身後的尹麗華此時更是陪在了他的身邊,將來他們會不會成為一對江湖俠侶那麼就要愛神的箭會不會射中了他們。

而那個始終將愛戀深深埋在心底的東刃,在她被宗寒楚抱著回宮的那瞬間他就決定,這一生,他將永遠消失於她的世界,可是他世界將會全部是她。是她給了他有生以來第一個笑溫暖的笑容,第一個真誠的關懷,也是第一個當他是親人的人。

其實他是多麼想守著她,可是他怕自己控製不住自己的感情,從而破壞了她的幸福,所以他隻能離開,越遠越好,直到他走到世界的盡頭,隻要她幸福,他——無所謂!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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