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那日嚐到新鮮的桂花糕的味道後,封然回就開始欲罷不能了,隔三差五的采點回來,讓玉嬌做點美味新鮮的桂花糕。

這日,她依舊懶懶地坐在花園裏的秋千上,偶爾的晃蕩幾下,不時的自玉嬌手中的托盤中拿下一塊香甜的桂花糕。

“太後駕到——”尖銳的喊聲劃破了重華殿小花園的寧靜,玉嬌一邊慌忙地將托盤放到一邊的,一邊催促著還有不緊不慢的封然回。

“群主,快點準備迎接太後啊!”

“哦!”封然回緩緩自秋千上站了起來,此時正好見到太後向她們這邊走來,帶著玉嬌,上前走了幾步,在離太後幾步遠的地方停了下來,輕輕福下身子:“太後金安!”

“起身吧!”太後微笑地扶了封然回一把,封然回順勢站直了身子,抬起頭,對著太後燦爛一笑,她早摸清了,太後就喜歡她的笑容。

這時,她看到太後身後還跟了兩個美貌女子,她認識她們,是現後宮最得寵的兩個妃子,那穿著紅色綢羅,雲鬢高聳,上麵的金步搖隨著她的動作一搖一晃,豔若桃李的女子,便是柳妃,而那個她旁邊那個身著粉色紗衣,裏麵圍著一塊粉白色的抹胸露出一抹嫩白肌膚,嘴角一顆狐媚的小痣,眉眼含春的女子就是秦昭儀,第一次見到她時,封然回還以為哪個風塵女子呢。

“現在已是八月,哀家的那片桂花林也應該開花了,回兒也一同陪哀家去賞桂花吧!”太後親切的拉著封然回的手,可這句話卻嚇得了她身後的玉嬌,想著那片被她們采花采得一片狼藉的桂花林,她突然有了種災難來臨的預兆。

“呃——好啊!”封然回此時也想起了自己幹了什麼,可是她並沒有像玉嬌想得那麼的糟糕。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向桂花林而去,封然回被太後拉在身邊,沒有看到她身後柳妃與秦昭儀相視一笑時的惡毒。

桂花林內仍舊飄著桂花濃鬱的香氣,可是那一些殘缺的花枝,那些光禿禿的樹枝,都在刺激著太後脆弱的心髒。

“這——這這——到底——”一手捂著心髒,一手由著孫公公攙扶著,太後的臉色由紅轉白,又由白轉青,手指顫抖著指著眼前一片狼藉的桂花林。

“喲,太後,您可要好好保重身體啊!”擠掉江公公,柳妃忙上前扶住太後,一雙豔目掃過封然回,裏麵有著一絲惡毒,可是卻被她隱藏得很好。

“是啊,太後您要保重!”秦昭儀在收到柳妃的目光後,也上前來,站到了太後的另一邊。

此時為了配合太後心情,一陣狂風卷過,樹上的桂花又是飄落,雖然很美,可是風過後,枝上的桂花已如所剩無幾,整個桂花林殘敗得如一場災難剛剛降臨過。

麵對著自己精心栽植,最為喜愛的桂花林如此之模樣,太後再也經不起打擊暈了過去,接著一場混亂開始了,叫太醫的叫太醫,找皇上的找皇上,可是誰也沒注意,在柳妃的臉上閃過的那抹惡毒的殺意。

慈青宮,太後寑殿。

來來回回,進進出出的宮女太監不知在忙些什麼,三四名太醫在太後的床幔循環著用一根紅線在診斷著,可是半個時辰過去了,他們依然沒診出過之乎卯寅出來。

宗寒楚此時就坐在太後長坐的圈椅,半圓的椅圈環繞住他的身體,他的雙手隨意地搭在上麵,就像現代的軟骨頭一樣,看他那舒適樣子,就站在他右邊的封然回真的很想把他踢下去,自己上去睡一覺,可是現在她不敢。

柳妃與秦昭儀就站在宗寒楚的左側,眼觀鼻,鼻觀心,且不時的擔憂的朝太後那邊瞧一眼,標準的一副“媳孝婆”的感人一幕。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宗寒楚未動,連眼皮都未抬,修長的指尖隨性在椅圈邊緣敲打著。

沉靜了一會兒,柳妃站了出來,火紅的身影,微微一福身:“回皇上,今天太後說想去看看桂花,讓臣妾還有秦昭儀相陪,可是到了桂花林,那裏——那裏——”抬起豔麗的鳳眼看了封然回一眼,雖是不含任何情緒卻另封然回全身不自覺地打了一突。

“誰知,桂花林不知被什麼人毀得麵目全非了,那可是太後當初親自栽植的啊!”說到此處,柳妃一臉的憤然,連粉拳都微微的攥起。

“哦?”略微的抬起眸,深遂的黑眸,淡淡地看了一眼柳妃,隻是這簡單的一眼卻讓她有一種被看穿的感覺,她不自然地退回了一邊。

“召和郡主,桂花林在你的重華殿,發生這種事情,你要怎麼交待?”秦昭儀智慧與她的長相恰好相反,屬胸大無腦型的,她學不會柳妃那般的明說暗指,她是直接就將苗頭指向了封然回。

“嗯?”注意力一直在宗寒楚那個舒服的圈椅上的封然回在突然聽到有人叫自己,迷茫地轉過臉,看向秦昭儀:“你說什麼?”

玉嬌站在她身後,表情越來越絕望,嗚——她真的不該縱容郡主啊,她有負大夫人所托啊!看郡主此時的樣子,分明還沒認清事情的嚴重性呢!

秦昭儀鄙夷的看了她一眼,隻用著那上挑著的眼梢看著她,嘴邊的小黑痣因她說話而跟著蠕動著。

“召和郡主,你是真傻還是裝傻啊,桂花林在你的地方被毀成那樣,你是逃不了幹係的。”

“我又沒說我要逃幹係!”封然回看著秦昭儀嘴角的黑痣突然想起前世時母親對她說過的一句話。

“秦昭儀一定很有口福,你那裏有很多好吃的吧?”沒頭沒腦冒出的話讓秦昭儀當場傻眼,欲再張開的嘴巴半路停住,就那麼半張著,顯得有些好笑。

全部在場的人都想笑,可是礙於宗寒楚的身份,沒人敢笑出聲,唯一敢笑的也隻有宗寒楚自己了。

輕笑著,他抬起左腿疊於右腿之上,右手肘支起,將下巴放於手上,然後說道:“這件事就等太後醒了之後再作定奪吧,你們都下去吧!”說著他閉上了眼睛,不再看其它人,柳妃與秦昭儀相視一眼,接一福身:“臣妾告退!”慢慢的轉身離開了。

可是了過了一會兒,宗寒楚依舊沒有聽到封然回離開的聲音,他睜開了眼睛,發現她還站在他身邊,一臉豔羨的看著他。

“你怎麼還不退下?”她那看食物一般的眼神看著他,讓他有些哭笑不得。

“可以讓我躺一下嗎?”圓圓的臉蛋兒寫滿了期待,讓人無法拒絕,可是卻讓玉嬌卻有股想撞牆的衝動。

“皇上,郡主她——她隻是——”不能再讓郡主亂說話了,桂花林的禍還不知道要怎麼解決,可是此時她真的不知道要找什麼借口來替郡主來解圍了,隻好一直在隻是——隻是個沒完。

看著玉嬌憋紅了的俏臉,封然回有些不解,伸手拍著她的背,替她順氣:“玉嬌,你怎麼了?”

看著主仆倆,宗寒楚有些無語,一對標準的忠仆憨主,他直起腰緩緩地站了起來,正與封然回麵對麵,略微彎了一下腰,輕輕對她說道:“桂花林被毀,被罰皮肉之苦,是少不了的,當然,如果你能讓自己免受罰,朕就送你一個比這個還舒服的圈椅。如何?”

宗寒楚的笑容有些陰險,可是早已被迷惑的封然回哪注意到這些,在這裏這圈椅可不是誰都能坐的,除了龍椅外,就屬圈椅了,它等於是太後與皇後的專屬啊。

“一言為定!”她伸出右手小指放到宗寒楚的眼前,引起宗寒楚頭上一串問號,她也不管他明不明白,就直接拉起他的左手,勾住小手指:“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誰變誰是大王八!”

宗寒楚眼睛發直的看著她拉著自己的,身體僵直,玉嬌的臉開始白白紅紅的不斷轉變著,黑線在爬滿她的臉,站在一旁的宮一個個都在掩嘴偷笑著。

“OK!我先走了,你等著送我這個超舒服的懶骨頭吧!”此時的封然回精神百倍,甚至是鬥誌昂揚,這是宗寒楚與玉嬌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她,另人驚得下巴脫臼。

“這真的是我家郡主嗎?”玉嬌雙手置於胸一臉的不可思議。

“你可以看看她有沒有帶人皮麵具!”雖然一直覺得她隻是懶或是迷糊,並不是笨,其實他這麼做也正是為了試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