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超靜看著她,唇邊似乎多了一縷笑意:“皇後,別急,虎符在此,但我需先見到我想見的人。”
姚後一笑,“三弟,你不信我嗎?你先把虎符給我,我自帶你去見你想見的人。”
元超一歎:“不是我不願相信,實在是,皇後足智多謀令我不得不防啊。”
姚後微笑歎息:“也罷。你人既已在此,我也要略表誠心。”回首對方才打了一巴掌的貼身宮人,輕聲道:“哭什麼呢,別哭了,我剛才也不是有心打你。聽到楚王的話了嗎?還不快去把沈王妃帶來。”
宮人抽抽泣泣道:“奴婢不走。女婢擔心萬一一走,逆賊會害了娘娘。”
姚後笑:“稚子胡言。楚王明明是來助本宮一臂之力的,怎就成了你口中的逆賊呢。還不快去!”
宮人還是不願走,猶豫道:“既是忠臣,豈會用劍指著娘娘?奴婢不走,必要拚死保護娘娘,隻等趙王千歲——”
一句話還未說完,又被姚後一掌打斷,宮人捂著疼痛的臉頰,又怕又懼地看著姚後。
姚後冷冷地看著她,輕聲道:“還不去?”
宮人再不敢多說什麼,隻覺腳下一軟,連滾帶爬的下了玉階。
元超冷眼看著。姚後見大勢已定,又坐回鳳榻,對元超含笑道:“三弟還站著幹嘛,坐吧。嫂嫂不都應承你了。”
見他紋絲不動,姚後歎氣道:“如今都成這個局麵了,再難挽回,他和我也被你生生弄得反目成仇。嗬嗬,離間計,我以為隻有我會用而且用的好,沒料到三弟也深諳此道啊。”夾帶著陰沉的眸光看向元超:“三弟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吧,為何你要放走老八?我以為你最痛恨的人是夏侯完亮,必定不會手此事的。”
元超歎:“老八不是我放的,皇後你應該知道。”
姚後的目光像毒蛇般的射過來,“但是我和他是你生生弄成了這般地步。”
元超冷眸一閃,漠然道:“如果不是他有二心,如果不是他對你心生歹意,如果當真是情深似海,別人小小挑撥,豈能就能如此輕易得逞?皇後也別騙自己了,是他要你死,我隻不過,給了他一個恰到好處的借口。”
姚後象是想發怒,但想了想似乎又釋然了,“也罷。既然他不仁,我也由他。都逼到這個局麵上了,不是他死就是我亡。”她摸著鳳榻上鑲滿寶石的金漆扶手,歎道:“到最後還是這萬裏山河最得我心。三弟,你楚軍的虎符給我吧。”
漆黑如墨的眸子在姚後身上一掃而過,姚後覺得心頭一寒,隻聽夏侯元超平淡道:“皇嫂不要心急,我夏侯元超一諾千金,既然說過,定當守諾,隻要你先把我要的人給我。”
姚後眼珠一轉,伸手一指,“三弟莫急,你瞧,人不是來了嗎?”
元超朝她指著的方向望去,果然就見方才出去的那個小宮人推搡著一抹熟悉纖柔的身影小心翼翼地走進來。
姚後微微一笑,招呼她們走近,並親身走下白玉台階,伸手挽過宮人身後的人的手,柔聲道:“沈妹妹,你瞧誰來接你了。”
那人美眸微垂,睫毛輕輕地顫抖,也不開口說話。
姚後轉身對元超道:“老三,你要的人也在這兒呢,我要的虎符呢?”
元超沒回答她的話,隻是往前了幾步,他與她們隔的有些遠,他想看得更真切點。那人頭垂的太低,他仔細辨別了一會兒,“……妙蓮?”
聽他這麼喚,沈妙蓮的身子劇顫了一下,猛然抬起頭,見果然是他,身體更是劇烈顫抖起來。
姚後一笑,將手抓住沈妙蓮的頭發用力一扯,迫使她抬高頭,“老三看得還不夠清楚嗎?這就是你的沈妙蓮。我要的虎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