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誰語心事
窗外燦燦生輝的銀河,是否真有兩顆混蛋織女星,在夜空間輕聲低語,潺潺訴說著各自的心事?
涼風陣陣撲上夏侯元超的臉龐,令他恍惚地走進溫柔的回憶裏,案上的紅燭流下兩道燒盡的血淚,微弱的拚盡最後的火星,也沒能喚回他的注意力。
替他換上新燭,葉問小心翼翼輕喚出神的他,但也得不到他任何反應。既然不舍,何苦兩相折磨?
身後的動靜讓他恍然回過神,身子一僵,沒有回過頭,冷冷道:“不是讓你出去的嗎,你聾了?”
葉問隻得出聲:“是我。”
他愕然回頭,怔了怔,良久方問:“她走了?”
葉問點頭,忍不住勸了一句:“其實這世上能夠情投意合、兩廂無悔的能有幾人,何苦折騰呢?”
“情投意合?兩廂無悔?”他背過身澀聲道:“荒謬。”
“若是無情,那您方才在看什麼,在想什麼?”都是命運作弄,好好的倆人,何苦要互相折騰?他在一旁也得跟著累,實在不理解。主子原是個佛心人,為何獨獨對她如此苛刻?原諒她、寬恕自己就這麼難嗎?
眼神掠過黑的沒有縫隙的天空,他一歎:“也罷,即是相對無言,不如就這般各得安寧的好了。”扯下窗簾,他負手自嘲:“這些年我的心早就冷了,活到今日的夏侯元超不應該再有弱點。”妄圖甩掉心裏莫名其妙的惆悵,他轉身問道:“查的怎麼樣了?”
“其實也不用查,那是什麼樣的人渣您又不是不清楚?何苦折磨她,也苦了自己?”
後來,有史官翻閱慶史,看到其中記載著這麼一個故事:某天天剛亮,一戶李姓居民就哭天搶地地趕到官府報案,說是家有賊子正在行禽獸之事。官員帶著兵役趕來捉拿奸-汙李氏的賊人時,突聽一旁李氏的小兒女呼天搶地地哀嚎著,施暴者卻哈哈大笑,對到麵前官兵視若不見。官員不禁大怒,心想這畜生竟在光天化日之下強-奸完婦女,又奸-幼女,正要喝令拿下,誰知“拿”字還未出口,那官員已嚇得屁滾尿流,慌忙俯伏在地,口稱“饒命”。原來那個奸-幼女的人正是申侯。
申侯?
申侯是誰?
申侯姓姚。
姚姓乃是大姓,當今皇後也姓姚。這申侯便是當今皇後的哥哥,堂堂國舅爺。
惡徒?
不,那是人渣。
申侯有一個愛好。他喜歡女人,喜歡漂亮的女人,尤其是別人的妻子。
幾十年後,女帝即位,慶人才敢以這個時代的某個人物為原型譜寫一曲曲女怨。其中有一曲訣別詞被勾欄名妓傳唱百年,聲聲催人淚下。
生女莫如楚王妃,君不見沈妙蓮,悲莫悲兮生別離,昔人非,惟有年年秋雁飛。
即便葉問這樣一個淌過無數腥風血雨的七尺硬漢,也不禁為沈妙蓮的遭遇痛惜。他看著依然站在窗口靜聽他說話的人,曾經是那麼潔淨美好的女子,就是再怎樣的錯,這麼多的苦也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