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後。

張小晚已是身懷六甲,白雲城的鋪子生意日家紅火,張小晚也開了之前一直想要開的客棧。如今懷了身孕,倒是將所有的事情都交待給了如意。

這一年,陳良中了舉人,風光回鄉。

牛村好幾年也沒出幾個秀才,也就陳良小小年紀中了童生,考了秀才,如今更是堂堂的舉人老爺。非但如此,陳良還壓了所有考生一頭,乃是天下舉子第一名。張小晚等人也收到了邀請,因挺著一個大肚子又去了牛村。

路過莊子的時候,正好見到一夥人在看房子。

張小晚便問:“這是在做什麼呢?”好歹她來了古代之後,這莊子還是她第一次住的地方。如今再見,居然是往事曆曆在目。

陳嬤嬤道:“姑娘,這是侯府的人要賣莊子和田地呢。”

“啊?”張小晚略微有些疑惑,可仔細想想卻也是明白了。自從侯府將所有的錢湊起來還了她的嫁妝,後來再被帝王那麼一罰,其實就是娶了龍福玉之後,侯府的境況才好一點的。後來,龍福玉被蕭盈所殺,蕭盈雖然是將功折過,帝王明麵上看著不再追究,誰知道這一年來,侯府定然是入不敷出的。

“今日是開心的日子,小晚,我們不說這些過去的煩心事。”如意拉著張小晚的手說道。

在陳良的慶功宴上,倒是又見到了李出雲。

就在如意成婚後不久,李出雲也是娶了一個清河城的千金。那女子出生小戶人家,卻也是小家碧玉,知書達理。半年之後,因那女子肚子還沒有動靜,李大奶奶又主張,給李出雲納了兩房小妾。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如意就看著自己沒有動靜的肚子,長長地鬆了一口氣。前些月,張小晚被診出懷了孩子,如意倒是像聽到自己懷孕的消息般,當時還笑道,幸好她還沒有懷孕,否則就不能照顧張小晚了。

張小晚本來還擔心她會因為子嗣的事情煩心,見她這般開心不似作假,也暗暗鬆氣。到底子嗣這種東西,有些人來的快,有些人就慢。秦十五和如意兩個都沒問題,遲早是能懷上的。

李出雲再看如意,卻如陌生人一般。席間上喝多了酒,裏正刻意安排孫女給李出雲倒酒,兩人眉來眼去。沒幾日,那姑娘就被李出雲納到府中,做了第五房小妾。

張小晚隨軍去邊關,卻是在三年之後。那時,北方遊牧民族開始大肆地侵略大楚,企圖一戰將大楚打怕,好向大楚要一些金銀珠寶,寶馬美人。一開始,帝王也沒出動秦家軍,隻給了邊關主將十萬兵將。主要還有一點便是,自從侯府倒台之後,秦淵便急流勇退,若非有大事,基本上已經不管朝政。沒想到,這隸族果然也是出了一個將才,幾乎是十戰十勝,帝王無奈之下,也隻能招了在白雲城逍遙三四年的秦淵。

這日,張小晚正教長女念三字經,聽到這個消息,便起了隨軍的念頭。

秦淵看著搖籃裏的二子,不讚同地道:“你不在家中,誰人照顧玉兒和昭兒?”

張小晚哼了一聲,道:“你放心,如意會幫我好好照顧他們的。再說了,母親也跟著你一起去,如今她年事已高,我自然要在她左右服侍的。我們住在內城,又不妨礙你。秦大哥,你便答應了我罷……”

原來張小晚第一胎生了個女兒,可把秦母和秦淵高興壞了,要知道秦家幾代單傳,卻沒出過一個女兒的。第二年,如意也是懷了身孕,生了個兒子。許是她帶的一個頭,她這剛剛生完兒子,張小晚又懷了,這一胎卻是個兒子。長女名秦玉,二子名秦昭。如今兒女皆有,秦淵更是有妻萬事足,一旦沒有公事,就在家中陪著妻兒。

還被秦家幾個將軍取笑過。

秦淵拗不過張小晚,成婚之後他發現,這個比自己小許多的女子,膽子卻一點也不小。若說她不以自己為尊,服侍自己卻也體貼周到。若說她果然以夫為天,遇到事情卻總是自己會拿主意。秦淵摸著長出些許胡渣子的下巴,心道,其實這樣的小晚最好……沒想到一生情路坎坷,卻等到了這麼個女子……便是成婚之後,眾人見小晚根本沒被他克死,還活蹦亂跳的,精神倍兒好,便想著給他塞女人,都被他私下拒絕了,壓根沒將風聲傳到張小晚耳中。他秦淵這一世,不管是不是真的生了那般命格,隻要小晚一人,便足以。

張小晚自然是沒料到這一點的,若說沒私心,那當初嫁給秦淵的時候,她就琢磨著反正秦淵克妻,日後娶了她,定也隻有她一個女人。倒也剩了她整天擔心突然會有哪個小姑娘冒出來叫她一聲姐姐……成婚之後一年她便懷了秦玉,從此之後一門心思都在孩子身上,哪裏還理會這些東西?這廂看著陷入沉思的秦淵,便開口道:“……秦大哥!你在想什麼呢?叫你都不理人?”

“何事?”

“秦大哥,你的胡子要刮掉了!”

秦淵輕咳一聲,道:“娘子,為夫都跟你說過多少遍了,為夫要蓄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