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大古轉身,全然不顧架在脖子上的刀鋒在傷口上又劃了一道,憤憤道:“霍決!就算你是南疆王,可這裏是羽然大營!”
霍決抬起眼眸,冷聲道:“我是南疆王,無論走到哪裏,都是南疆王。”
摩大古胸口一窒,不知是被氣的還是被他眼神中的冷意唬住,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營帳頓時靜謐無聲。
幾個親兵見赦僙心不在焉,正要蠢蠢欲動,就聽赦僙嘿嘿笑道:“我這個人不經嚇,尤其拿著刀子的時候,被人一嚇就手抖。”
親兵立刻不動了。
赦僙似笑非笑地回頭看了他們一眼。
“聽聞王爺大駕光臨,細腰有失遠迎,請恕罪。”柔婉中透著股嬌無力的悅耳女聲在營帳外響起,猶如盈盈春水,無聲地滋潤著帳中劍拔弩張的僵硬。
帳簾被掀起,臉戴麵紗的細腰少女款款入內。
霍決站起來,“公主。”
細腰公主盈盈一拜道:“王爺。”
赦僙收刀。
摩大古一得自由,立馬動手,卻被細腰公主阻止了,“遠來是客。”
摩大古憋屈道:“可是他們……”
“請大帥在帳外等候。”她抬眸看他。
原本還憤怒異常的摩大古像是吃了軟骨粉,氣焰一下子沒了,乖乖地帶著親兵退了出去。
細腰公主道:“摩大古的武功雖然不如王爺與赦大人精妙,但他精通兵法,能征善戰,是羽然第一大將。”她說話平心靜氣,全無嗔怒之意,卻隱隱透著股凜然的威嚴。
赦僙誠心誠意地拱手道:“我適才失禮了。”
細腰公主眉眼一彎道:“赦大人客氣了。”她側頭看向霍決,“王爺親臨此地,一定是為戰事而來。”
霍決道:“公主以為還有打的必要麼?”
細腰公主蓮步微挪,身姿說不出的娉婷好看,“死在顏初一大人手中的細腰雖然不是我,卻是我的替身。顏大人動手時,她尚頂著我的身份,與殺我何異?”
霍決道:“異在,公主還活著。”
細腰公主道:“可是羽然顏麵盡失。”
“顏麵盡失好過國土盡失。”
細腰公主側頭,望著他的目光帶著幾分嬌憨又帶著幾分挑釁,“王爺若有如此把握,就不必來我羽然大帳。”
霍決道:“百姓無辜。”
細腰公主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笑道:“是百姓無辜,還是王爺另有所圖?”
霍決道:“公主以為呢?”
“我的確有一個方法能化幹戈為玉帛。”
霍決眉頭微皺。
赦僙疑惑地問道:“什麼辦法?”
“若南疆王成了羽然駙馬……那自然是什麼恩怨都化解了。”細腰公主螓首微垂,不見麵容,已嬌羞無限,惹人愛憐。
赦僙哈哈大笑道:“好好好,這個辦法實在好極!”
霍決道:“既然你讚同,便由你當羽然駙馬吧?”
赦僙笑容頓僵,訥訥不成言。
細腰公主呆了呆,眼睛定定地看著霍決,半晌才歎氣道:“原來王爺已經有了心上人。”
赦僙震驚地重複道:“王爺已經有了心上人?”
霍決直截了當地承認道:“是。”
細腰公主道:“若是如此,我想不出能讓兩軍全身而退的辦法。”
霍決道:“那飛龍和況照已死,公主莫非指望望南府?”
細腰公主被揭穿了心思也不驚惶,大大方方地承認道:“不可以嗎?”
“望南府有消息了嗎?”
“看來王爺有了望南府的消息。”細腰公主雙眼在霍決臉上搜尋著蛛絲馬跡。
霍決道:“望南府已決意退兵。”
“哦?”細腰公主嬌笑道,“既然望南府決意退兵,南疆北方安定,王爺無後顧之憂,正是全力攻打羽然的大好時機,為何王爺還要和談?”
霍決道:“我另有要事要做。”
“要事?”細腰眸光一閃。
“追妻。”
細腰公主愣住了,須臾笑道:“沒想到王爺是個多情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