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確立我的太子(3 / 3)

莫貝冥點點頭,抱著保赫殺到了逐日王的金烏戰車邊上。

這時候危機又起!一把魂鳥劍蓄足了勁,從上方對著金烏之車裏的逐日王直刺出去——劍還未到,就早有撲麵的寒氣和冰雪先行湧上!

“太陽咒!”逐日王雙手舉鏡,對騎翼龍飛來的冰怡喊道。

一顆金光燦爛的轉眼而至,翼龍一驚,猛地一震翅膀飛到亂軍中去了。

逐日王剛想鬆一口氣,突然,戰車下彈起了一條蟄伏已久的影子。

“嗖、嗖、嗖……”影子的手一揚,一把銀葉毒鏢穿破逐日王的錦衣,打在了他的身上!

暗器不比法術,施展法術時必須先行吟咒,而暗器則說發就發,戰場混亂,不容易發覺。

卻說逐日王發出了“太陽咒”趕跑冰怡,但自己卻被子默用暗器打中。

子默看準機會,翻身上車,手裏的“幻影之劍”接二連三地向逐日王刺去。

逐日王不斷躲避,但苦於帶傷在身,力不從心,隨時都可能被子默結果了性命。

而莫貝冥被幾輛黑甲軍戰車纏住,抽不出手來救逐日王。

“月華斷玉!”一聲清喝傳來——十數道月形靈光旋轉著,如刀片一般地向子默蜂擁過去。

隻見一個女謀士騎著劍齒虎般的紅眼白毛獸,率領著一眾黃金戰車殺到。是望舒!

子默剛將望舒發來的月華斷玉給紛紛擊落,便早有不少的金甲矛手從自己的戰車,跳到了逐日王的金烏之車上,向著子默圍毆過去。

“白鷲!”子默見勢不妙,怕逐日王要乘機偷襲,於是召喚出他的坐騎,一個筋鬥翻上去,遠遁了……

逐日王因此才得以殺開條血路,亡命奔逃。

逃了一陣,逐日王就發現為數不少的火把正向他追來!

這位昔日天下最強大的諸侯也英雄氣短地歎息了一聲,閉上了眼睛:“看來不用等到毒發,我就要被殺死了。”

不一會,一支軍隊暴風驟雨般地卷到了逐日王的身邊,但這支軍隊卻是金色的!

“王!”羲和驅策著獅子,來到金烏之車的邊上說道,“我是羲和啊!我和大司命父子從帝都中救出了三萬人馬,前來和您彙合了!”

逐日王這才睜開眼睛,伸出手去拉住羲和,就像是拉住一條救命的稻草。

終於,逐日王平靜下來,悲悲慘慘地說道:“老夫的愛女已死,將來,誰要是能替老夫報殺女之仇,老夫便讓他當逐日族未來的王。”

羲和看向遠方,嘴唇翕動:“既然這樣……那麼王,我又想到了一條挑撥離間的計策!”

……

三天後的夜晚,又是大風呼嘯。

炎恩城西的荒山上。

羲和騎著獅子,靜靜地佇立山頭。

一道裹著黑色鬥篷的身影策馬來到了羲和的身邊,他的身後,擺列著幾十個黑甲戰將。

黑色身影意味深長地開口說:“你倒真是大膽啊,逐日王都退兵回敞禾高原了,你怎麼還敢在帝都附近逗留?”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羲和指向了來人身後的黑甲戰將,“這些人,方便你說話嗎?”

黑色身影大笑:“這些都是我培養的人,你要說什麼就盡管說吧!”

羲和也大笑起來,然後說道:“我早就知道你是個有雄心壯誌的人!現在,有一個機會,可以讓你成為逐日族未來的王,甚至,是天下的皇,你想要嗎?”

黑色身影悠然地說:“天上掉餡餅了?”

羲和搖搖頭:“自從中了毒,逐日王的身體就一天不如一天了……他很想找個繼承人,能幫他和太陽郡主報仇的繼承人!最終,他看上了你。”

黑色身影摸著馬鬃說:“聽起來是挺迷惑的,但我不是傻子,我怎麼願意做你們的棋子呢?萬一最後,你們不兌現自己的承諾了怎麼辦?”

“我會兌現的……”顫顫巍巍的逐日王由兩個金甲軍扶著,從一塊巨大的岩石後麵走出來。

“老頭子,你也沒走?”黑色身影難以置信,“你不怕我現在就抓住你嗎?”

逐日王笑了:“你若要抓就抓吧。但是這樣的話,望舒就會在遠方宣讀我的遺囑,我還有別的繼承人呢……你不想要江山了嗎?”

黑色身影一字字逼問道:“你們怎麼知道我想要江山?!”

逐日王淡淡地說:“羲和不是說了嗎,你是個有雄心壯誌的人,有雄心壯誌的人都想要江山,除非要不到!而且,你離皇位的距離那麼地近,天天看著,你難道就不覺得皇位是那麼地誘人嗎?!”

黑色身影歎息著說:“但語琳畢竟是我……”

羲和用手指揉著一塊玉佩,他說:“這樣的話,似乎不應該從你口中說出來吧?她的江山,有一大半都是你打下的!你哪一樣比她差,為什麼要臣服於她呢?

說到你和她的關係……你和她的關係有她和東皇太一親嗎?東皇太一可是語琳的養父兼公公啊,但她不是照樣地逼死了他嗎?

不要說東皇太一是暴君,這是欲加之罪!想想看,我們和語琳在帝都開戰的時候,她火燒都城,死了多少百姓?!她這台戰爭機器難道就不是暴君了?”

“你們的言辭很厲害,的確讓我心動。”黑色身影策馬來到逐日王身邊,“但是,除非你現在就把你的玉璽交給我!否則,我仍舊不會幫你們的!”

逐日王單膝跪下,雙手奉上玉璽說:“哎,老夫現在隻是一個一心想要為女兒報仇的年邁父親。什麼權利啊,皇位啊,我一個垂死的老頭子,早就已經看淡了。”

他就那麼跪著,大風刮起他兩鬢的白發,如此蒼老……很難想象,這個人在不久前還是一個叱吒風雲的梟雄。

黑色身影跳下戰馬,接過玉璽,然後對著逐日王單膝跪下,按照繼承的規矩喊了一聲:“父親!”

逐日王扶起了黑色身影,摸著他的肩膀道:“好,好……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兒子,我的繼承人。”

羲和和逐日王身邊的兩個金甲軍一同單膝跪下,對黑色身影稱頌道:“王,屬下們從此效忠於您。”

黑色身影扶起兩人說:“你們放心,語琳很快就會來進攻敞禾高了。她也是個瘋子,她現在已經被勝利衝昏了頭腦。到時候,我們裏應外合,一定可以打敗她的!”

說著,黑色身影又在山風沉默了半晌,吞吞吐吐地說:“……隻是我們,真地就不能放她一條生路了嗎?”

羲和冷冷反問道:“你如果讓她活著,還有臉麵對她嗎?”

黑色身影低下了頭:“沒有。”

羲和笑得十分癲狂:“所以她必須死!”

……

且不說羲和與那黑色身影將如何安排陰謀,先說語琳。

控製帝都以後,語琳來到了雲中君的府邸,從太陽升起到下山,靜靜地守候了一天。

終於,雲中君出現了,他咳嗽著,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沒想到公主您這麼堅定地要我出仕啊。”

語琳抱著一捆竹簡,語重心長地說道:“令尹的著作我已經全部拜讀了,的確是整治天下的良方。如今法令混亂、奸邪橫行,語琳有一掃舊弊的決心,卻少了令尹這樣的幫手,遺憾啊遺憾。”

說著她緩緩地展開了手中的竹簡,繼續道,“我想,令尹心中的抱負也還沒有完全實現,如果就這樣歸隱的話,也是一件傷心事——既然這樣,令尹又何必讓自己和天下都傷心呢?”

雲中君摸著胡子,終於顫巍巍地跪倒在了語琳身前:“公主啊,算是你伶牙俐齒吧,在下被你說動了。”

語琳忙拉起了雲中君,誠懇地說道:“從今以後,您就是我的老師,我保您官複原職,仍是令尹。”說罷,也單膝跪下。

火離八年,太歲在巳。

冬,一月。

語琳登基稱皇。拜雲中君為令尹,湘君為左尹,飛續為右尹,韓逍為司馬,析木為卜尹,子默、星紀、山鬼、龐夷為前後左右四將軍,冰怡為蛟王,呼都特為精魅王。

宗廟前的璜台上,語琳對著熊熊聖火長跪不起。

石祭壇下,百官們衣冠楚楚地整齊戰列,靜靜地等待著。

當計時的日晷影子移到正午時分,析木上壇,將一頂純金的鳳冠戴到語琳頭上。

析木大聲道:“神的仆人,聖火的侍奉者‘析木’,代表神靈的旨意,將天下的大權授予您。希望您能好好照顧天下,不要辜負神的苦心!”

“我已謹記。”語琳說著站起身來,麵向百官張開雙臂。

百官們一齊單膝跪下,山呼:“萬歲!”

析木又清了清喉嚨,拿起一份詔書宣讀道:“火離八年一月初一日,皇帝製曰……”

……

然而就在語琳登基的這一個晚上,析木發現妻子冰怡在府中的一間密室裏,和一個高高瘦瘦的黑衣人碰麵了。

析木貼在密室的青銅門上,裏麵那個黑衣人的聲音傳入了他的耳中,聽起來三四十歲的樣子。

“如果您願意幫主上打敗語琳的話,那麼,等事成之後,主上就同意蛟族獨立於各族之外,不再聽命於朝廷。”黑衣人笑著說道,“這樣的條件,您滿意嗎?”

冰怡踟躕著,終於讓析木痛苦無比地回答說:“回去告訴你們主上,冰怡答應他了。”

聽到這裏,析木就先行離開了,他飄進了他和冰怡的臥室,走到案桌前,拿起毛筆,飛快地寫下了一封絹信,然後來到雕花的窗格邊,打了個呼哨。

一隻潔白的靈鴿從天而降,乖乖地停在了析木的肩膀上。

析木輕輕地摸著靈鴿的羽毛,溫柔地把信捆在了它的腳上,叮囑說:“快去告訴她吧,告訴她蛟族即將發生嘩變,讓她早一點做好準備吧。”

接著他手一鬆,靈鴿撲打著翅膀,向天空翱翔而去。

做完這件事後,析木長長地鬆了一口氣,又緩緩地從袖中拿出了一個精致的白玉小瓶。

“好一瓶‘仙靈之吻’。”他看著小瓶苦澀一笑,一仰頭,把瓶中的液體全部灌進了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