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心裏也覺得她這事做得太不地道。可是,現在你和康爍畢竟沒有分手,已經和好如初了,不是嗎?既然癲癇沒有破壞掉你的幸福,那你又何必太計較?”
“我們是和好了,但誰告訴你是如初那般的好?我們之間不但有癲癇,還有無法跨越的是家世背景的差異。他的家世,他的家人都讓我覺得恐懼。我一想到要將自己融入到那樣的家庭就會非常的絕望。”
“拜托!你以後是和康爍過日子,不是和他的家庭。”
“愛情可以有兩個人說了算,但婚姻卻是兩個家庭的拚接。你覺得能摘得那麼清楚嗎?談戀愛的時候就橫加幹涉,結婚後會消停嗎?我不進廚房做飯會不會被橫加指責?我將來的工作會不會我自己說了不算?將來要孩子的時候會不會隻要男孩?最關鍵的,我傻舅是癲癇,他們認定我體內也有類似的基因,而且會遺傳。”
“你的腦子就像是高速運轉的機器,轉的也未免太多了吧?”
“多嗎?做曆惠其實也挺好的,一根腸子通到底。可惜,我偏偏是田小麥!注定複雜的田小麥!其實,我最大的恐懼來自康爍,他藏的那麼深,那麼深!癲癇就像個炸彈,硝煙彌漫,我已經看不清他。就算現在,他日日在我身邊,關懷嗬護備至,我還是覺得有點兒陌生。”
“我不懂!你能不能不拐彎抹角往明白了說?”
“所有的一切又都回到了原點。他當初為什麼離開?黃鶴一去無音信真的不是癲癇鬧的?然後重逢了,他一副一往情深的模樣,俘獲我的心那麼的輕而易舉。卻原來平靜的水麵下隱藏著那麼大的漩渦,時間過去了那麼長時間,我們朝夕相處,以為已經完完全全的坦誠以待,沒想到關於癲癇他卻隻字未提。”
“寫文章的人往往太善感,而善感的田小麥又有著比別人聰明的頭腦。康爍也真是膽大,擁有怎樣強大的心理素質才敢愛上你這樣的女子?”
“你這是在誇我還是罵我?”我苦笑,“跟你一起來的人在哪裏?”
“我以為你會不想見,還準備了費一番口舌呢!在你學校外的茶室!”
“小麥,我給你看一樣東西!”我們說著往校外走。她從包裏掏出一把鎖,一把鏽跡斑斑的鎖。
我狐疑的看著她,“這該不會是——”
“討厭!你知道你田小麥最大的缺點是什麼嗎?”
“不知道!”
“太聰明!就好像世事洞明,毫無懸念可言。讓人太挫敗!”
“那倒是我錯了。你這鎖看上去很有曆史了,做什麼的?不會是文物吧?”
“謎底你都知道了,還裝!再怎麼裝也不像!”
“難伺候!你跟史卿一起上去的,還是一個人?冬天的M山,登起來別是一番風味吧!”
“自然是一個人了!是啊!山上冷得不得了,人冷,心更冷!我沒想到會找到這把鎖,既然找到了就解下來吧!”
“我聽說戀人鎖鎖好之後,是會將鑰匙扔到萬丈深淵的,以求穩固。”
“戀人鎖!戀人鎖!卻隻是鎖住了我的情,還好,我偷留了一把鑰匙。現在解下來了,我也可以解脫了。”
“能不能解脫,得看你心裏的那把鎖有沒有找到鑰匙。”
“你心裏的鎖找到鑰匙了嗎?”
“我心裏沒鎖!”
“對張麗瑩也不上鎖嗎?”
“曆惠!”
“她一天一個電話打給我,我也是不勝其煩啊!她現在已經變了很多,並且最爆炸的新聞就是她已經跟她的新男友同居了。還記得當初,元菲搬出去和那個叫什麼王衝的同居的時候,我們都用異樣的眼光看元菲,張麗瑩尤其反對的厲害。現在,她卻已經有了認同。她說‘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人生短短那麼幾十年,說不準還發生這樣或那樣的事,何必荒廢了大好的青春呢?”
“你想說什麼?”我皺了眉頭。
“她的心裏也有把鎖,鑰匙有可能就在你這兒。她一直都覺得像她那樣的人,不敢奢望將來,能抓住的就隻有現在。至少現在,他還是愛她的。那麼,就全身心的愛一場吧!就算沒有了將來,她還有曾經歡樂的回憶,有一種幸福真真正正的為她存在過。”一個身體上有缺陷的女孩子,無論生的多麼美麗,麵對愛情還是沒有足夠的信心。也就難怪她會那樣陷害康爍,想到這兒,心中對她的責怪自然又減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