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百豐就站在門外,這是治禹的第一次在他麵前崩潰。他對對重新回到守在門外的人下了命令,“這段時間,誰都不可以進,也不能放他出來。”
潘百豐可以讓任何人知道當年發生的事情,卻惟獨不能讓治禹知道,他竭力阻止了。
潘百豐想不通靑涔為什麼會突然這麼做,他以為按照這個女孩的個性,她最後什麼都不會說,但是她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早該想到的,在她犧牲性命隻為了見治禹一麵的決絕態度,但是為什麼,她有可能永遠失去至於和他的信任,卻還執意說出她的秘密。
“為什麼?”他問了。
“世人已經欺他太多,我不想在騙他了。在他母親走後,他就覺得憤怒,他隻想要一個答案,得不到答案的他隻能永無止盡的覺得痛苦,也永遠不會有從過去走出來的一天。我不能給他真相,但是我已經不能繼續再欺他了……”
“你告訴他又如何,他不能幫你做任何的事……”潘百豐以為人都是自私的。
“我並不是想他為我……治禹能做的接受一個答案……” 她不能就這樣一走了之,她不能像治禹的母親一樣,徒留悲傷,離別。
即便如此,潘百豐也不會成全她,打斷了她,“你說了,隻會讓他的仇恨加劇,他永遠隻能活在當年的陰影中,不能前進。”
靑涔眼神黯淡,不爭辯,也不抗訴,她的神情像似告訴別人她已經抽離了原來的痛苦,她已經把所有的過往都整理封塵。
潘百豐從她的眼神裏恍然,這個女孩掩藏了太多的情緒,她逼自己走上了絕路,隻是因為治禹。一個女人守著一個秘密愛上一個男人,就等於沒有了選擇,沒有了退路,而靑涔終有一天在自己的愛人麵親,說出這個秘密。她說出秘密的時候,就是她下定決心離開的時候了。
“蠢貨!”潘百豐不是斥責而是心憐了,自己一直在逼她離開,而原來她從來沒有想過繼續留在治禹的身邊,她說出她的秘密,隻是為了離治禹更遠。
“我會離開……但是我離開了事情也不會變的簡單,事情關鍵不在於我,他最在意的並不是我,他要的答案,我已經不能給他了……”靑涔這時候看著潘百豐,“秘密永遠不會是秘密。”
靑涔知道這一切已經和她無關了,她可以離開了,也許她心裏不會停止擔憂和思念,但是她始終都相信治禹,他不會被自己的父親毀掉,他會戰勝他的悲劇。
潘百豐和靑涔的談話結束了,她雖然沒有說太多,但是潘百豐卻明白了,他懇求自己還一個真相給治禹,用她的生命請求。
之後蔣少秦出現在潘宅,她得到潘百豐的話來接靑涔回去。
潘百豐目送著她白色雪地上微瘸的身影,心裏已經有了一種共識和認同。他和治禹之中僵持太久了,這樣的結果就是治禹被無止盡軟禁。那個倔強的孩子,在不明白真相的情況下,是不會接受的,更不會接受潘氏。他和他,總要一個人先讓步。那個人不會是治禹,而他掌握了全部的真相。隻有真相,才能打開他們父子之間的僵局。
這個女孩真的不簡單。這時候潘百豐想到了自己的女兒——治泠,她和治泠完全不同。治泠從小被送去國外,身邊從來沒有任何大人的管教和舒服,思想自由開放,沒有道德倫理的分界,所以對自己的兄長,她也義無反顧。但是她,思慮和顧忌,不能讓她真正灑脫,對治禹她亦不夠堅持,最後隻能逃離和放手。
但是潘百豐比誰都確定那個孩子是堅強的,她不會重蹈少離的覆轍。離開治禹,也許就是她的新開始。
隻是治禹呢,他能想通嗎?他能接受發生在靑涔的事實嗎?他能接受她母親的的死嗎?他真的能接受全部的真相嗎?這真的是他真正想要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