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禹聽到這裏不知道該不該笑,他可以想象靑涔俺小時候的樣子。
“八歲那年的時候,媽媽的工作就越來越忙了,更沒有時間打理我,沒空打理我的頭發,媽媽帶著我去了一個金光燦燦的地方,那裏有人專門幫人理頭發。我坐在很大很亮的鏡子前麵,在鏡子裏我看著我的頭發被一點一點地剪短,我看著我的長發一寸一寸地變短,看著鏡子裏短發的自己開始哭……”
“……我忘記那時候為什麼我要哭,我隻覺得的短發的自己好醜、好醜,所以我拿起剪刀,把自己的剩下的頭發絞了……”
治禹想起那時候他看到她的動作時,也嚇了一跳,他從來沒有見過一個女孩子會有這樣的行為。
“就在這時候,一個小男孩出現了,他和我長的一般大。”靑涔坐起身,抬起頭看著治禹,他的手從他的頭發和臉上流連,“他的頭發軟軟的,笑的時候,左臉上有個小小的酒窩。他送了小女孩一個蝴蝶發夾,並告訴小女孩,等小女孩頭發變長的時候,他就會來找她……”
治禹低啞的聲音好像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對不起……”
再見她的時候沒有認出她。
靑涔輕輕搖頭,繼續說下去,“……她被她的媽媽帶回了家,媽媽又留下她一個人在家裏,她把那隻蝴蝶珍藏在了自己的餅幹盒裏……等她醒過來的時候她已經在一個黑的房子裏……”
治禹抱緊她,“不要說了!”
“……媽媽工作很忙,她害怕媽媽要多久才能發現我已經不見了。她又怕自己先前不乖,媽媽剛好趁這個機會把她仍在很遠很遠的地方。她一直迷迷糊糊的,醒過來看到的隻有黑色,周圍沒有任何的聲音,隻有一個黑色的影子在靠近……”
“砰”的一聲,門被砸開,一大幫身著黑色西裝的人衝了進來。靑涔尖叫出聲,治禹把她護在自己的懷裏。
“啊!”靑涔尖叫著,她受了極大的驚嚇,拚命地往治禹懷裏轉。
“啊!”靑涔繼續二十一年的沉悶生活,終於隨著這一聲尖叫破解了,她像扯破自己的喉嚨一般,大聲的嘶叫,即便聲音扯破了她的皮肉,疼痛穿刺她的血骨,她都無所謂了,她隻記得尖叫。
她的聲音破碎而凋零,她的整顆心都碎了,她以為她的生命就到了盡頭。
“靑涔!靑涔!”治禹大聲叫著她的名字,她嚇壞了。
“把她帶走!”潘百豐氣急的聲音。
一幫保鏢得到命令,馬上上前,扯著靑涔往外拽,治禹雙手緊緊地捆住靑涔的身子不願放手,怒吼,“放開她!放開她!”
再上來四個人,抓住治禹的手,迫使他鬆開靑涔。治禹被七八個人壓製著,治禹憤怒地吼叫著,“放開我!靑涔!靑涔……潘百豐!”
潘百豐隻是站在門口,門外的光落在他的肩上,看不清他的臉,他的嘴巴動了動,“帶走!”
她真的什麼都做不了,靑涔隻覺得視線迷糊了,她這次真的暈了過去。
在暈過去的前一刻,她似乎看到自己眼前的空氣在升騰,她再次失去了機會。
周邊的人都駐足了,他們看到靑涔本來痛苦的臉上恢複了平靜,但是眼淚洶湧了,這是靑涔第一次在外人的麵前哭泣,之後她就像被抽光了力氣般,軟軟的癱在地上。
緊接著一個人上來抱走了地上的靑涔。
“你們別碰她……”但是根本沒用,他開始打孔,對著門外的方向嚎啕著,“潘百豐!潘百豐……”
等那人把靑涔爆出門外,潘百豐才道,“放開他!”
那些人終於鬆開治禹,門也迅速地關上。
治禹衝到門邊,瘋了似地轉動門鎖,門已經被反鎖了。治禹靠著門,沒有放棄地繼續大叫,“潘百豐!潘百豐!回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