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你誤會了,這不是做戲啊,他們燕朝的人最喜歡做戲了,而我們大遼,不喜歡的。”若風說完,一鞭子揮打在林靜如的臉上。
破風的聲音,淩厲非常,林靜如的臉上,就出現了一道血痕。
我驚大了眼,不敢置信地看著。
好一會兒,林靜如才淒厲地叫:“我的臉啊,痛啊。”
我有些不忍心,“你幹什麼?你們這些人,都給我出去。平白無顧的,為什麼把她們抓來了?”
“公主,不瞞你說,還抓了幾個人。燕朝的京城,都亂成一團了,還有一個你不喜歡的哦。但是,我們不能罰他,他怎麼說,也為我們大遼做過事。”若風若有所思地笑著。
我不知道京城亂成了什麼樣子。
我到了邊關,那裏的一切,就與我無關了。
竟然,亂到各自私逃了嗎?
“其實呢,很簡單,假公主自殺後被禦醫救了回來,她想上官雩啊,連秋池就慫恿著讓她到邊關,順便有些妃子想趁亂而走,不瞞你說。太子一登基,她們可就沒有了榮華富貴了。不趁亂走的人,才是傻瓜。”
“什麼太子一登基?你把話給說清楚了。”我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看著她。
柏兒一笑,“若風你說得太快了,我們公主聽不懂呢。事實上是燕朝的皇上急急退位,傳位於太子,遷移南下,隻是中途就不行了。”
心裏的弦,似斷了。
燕朝皇上駕崩,我沒有什麼好哀悼的。
但是,太子登基,那,戰爭呢?
如果他硬是請婚呢?要大遼用我來和親,來平息戰爭,那怎麼辦?都冷秋了,幾乎就快一年了。無論是燕朝,還是大遼,都是筋疲力盡。這樣下去,隻會讓兩國更是衰落。
我得快點逃離這裏啊,我不能等著事情慢慢發展。
是什麼意思?這些人把燕朝的人都帶到這裏來,我會心軟嗎?端是看情況的,她們不明白我,耶律重知道我的決心。
怪不得,他沒有來跟我說過什麼,而是柏兒帶著人來,是試探是吧?
拿林靜如開刀,那玉貞公主是什麼角色呢?我看看她。
她必是受了驚嚇,一張精致的臉上布滿了驚恐和害怕,手指緊緊地抓著衣服,無助地看著若風。
她以為若風能幫她嗎?若風在大遼隻是一個侍女。
我厭煩地看著柏兒,“折騰夠了沒有,夠了就出去,我要睡會兒。”
柏兒輕攏眉關,“隻可惜,公主的燕朝妹妹沒有找到,不然就可以見一見了,讓她知道公主是何等的尊貴。”
“無論怎麼樣,也不會將我改變的,我不想看到你們,都給我出去。”
連秋池沒有了那張揚之氣,看著我,不敢相信我是公主。
然後是淡淡地笑了,隻有歎息和等待死亡一樣。
柏兒卻還要逼我,張嘴欲說什麼,我發怒了,將桌上的花瓶一推,破碎在地上,清脆的聲音,讓她們都嚇了一跳。
“可以出去了嗎?”我催促地說著。
柏兒揮揮手,若風就帶著人下去,讚賞地跟我說:“公主,現在才有些公主的架子嘛,就是要這樣的氣魄,柏兒下去了。對了,公主,三王子下了令了,你可以四處走走。”
靜下來發覺頭痛得厲害,耶律重抓了這些人,不就是想著我去求他,抑或又是為了討我歡心,抓了人讓我去報複。端起水喝了喝,還是無法紓解心中的悶痛。這耶律重總是盤算著我,我真的討厭這樣費盡心機。
走出門去,絢麗的夕陽下,是望不到邊的天際,什麼時候,我才能走出這裏呢?
身邊跟著兩個宮女,連自由也沒有。
我無奈地搖著頭,軍營的右方,有條河,我想去那裏靜一靜。
潺潺的流水,清澈又透明,隻到腳跟深,突出的河石,都顯露出來。
大部分的用水,就在這裏了,夕陽萬丈,碧草青青,煙升了起來。
有點熟,在秦淮我就愛看這樣安寧的景致。
但是,這不是我的家。
我坐在河邊,沒有說什麼,兩個宮女也站著不敢說一聲,四周,還有不少的遼兵看著。
我仰躺下去,看著星子一個一個地躥上了黑如布匹的天空。
燦爛,絢麗極了。
同一個天空下,他們,他們在幹什麼?
“公主,時辰太晚了,該回去了。”一個宮女小聲地說著。
四周已經打起了火把,我重重地歎了一口氣,站起來無語地往回走。
處處都是營帳,像是白色的蘑菇一樣,我穿行其中,聽到了女子嗚咽的聲音,是玉貞公主的。
我不做聲,還是回到營帳裏。
待到夜深之時,我再去探測。
她們的到來,太子的登基,讓我坐不住了。
夜裏靜得聽不到人說話的聲音,已是習慣了馬嘶之聲入睡。兩個女子以為我睡著了,也倒在外室的一側睡。
我悄悄地割開那布帳,很硬,好難割。但是,放在這裏的東西,都是最好的,包括觀賞用的匕首。
慢慢地,割開一個洞,我便探頭去看,幸得沒有人,遠處才有人巡視著。
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有些害怕,我壓住心跳。反正,要是抓到了,他們也不能對我怎麼樣,不是嗎?耶律重不會殺我的,也不會教訓我的。
膽子又大了一些,沒有看到什麼人,再割開一點點,我整個人就可以爬出去了。
還有不少的人在巡邏著,借著遠處火把的光,我悄悄地往偏僻的地方走。貓著腰,在軍帳中小心翼翼地走,就怕讓人看見了。
一隊巡邏的士兵舉著火把過,我貼在一個帳篷外,大氣不敢出,
等到他們離開方才想跑,一隻手輕覆上了我的嘴,淡淡的藥香,如此的熟。
我僵硬的身子,慢慢地軟柔下來,慢慢地往後靠。
是結實的胸懷,熟悉的氣味,我不說一聲,任由他捂著。
沒有說一句話,又有人巡視,他帶著我往旁邊閃開。
他在我的耳邊,低聲地說:“別怕。”
堅持孤立了那麼久,我沒有害怕,沒在哭,卻在聽到他輕喃,溫暖有力的聲音時,想哭了,手顫抖地抓上他的手,我終是等到了,他們不會放棄我的。
“公主不見了。”有人大聲地叫著。然後,看到好多的人都亂起來,火把越來越多。
上官雩放開我,低聲地說:“這隻怕不是最好的時機,初雪,我會一直等著你。”
我回頭,眼裏凝著淚水看他,一身大遼兵士的裝扮,顯然是混進來的。
我點點頭壓下心中許多的感歎,“我知道。”
多看他一分,心裏多激動一分。多看他一眼,心就多靜一刻。
他很快就閃進別的營帳中,跟著別的大遼兵一起,我分不清哪個是他了。
“公主。”火把在我的眼前亮起。
眾多的人都看著我,那兩個宮女顫縮縮的,又是淚,又是怕。
我沒有理會,往住的帳篷那邊走去。
燈火通明的,一進去就看到了耶律重,坐在那主位上,陰沉的眼看著我。那種天生的王者霸氣,讓人看了有點心裏發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