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上官的身世(2 / 3)

“取消婚事吧。”他淡淡地說,“別的我不想知道。”

“不能取消,絕對不能。”玉貞公主驚叫了起來。“我去找父皇,一定判一個公正,查個清楚,不可以取消的。”

天鳳拉住她,哭著搖頭,“不能去,玉貞。”

“姑姑,你說什麼?”她睜大了美麗的眼,不相信,連這公道,她親姑姑都不想要查清。

“玉貞。”她哀求地搖著頭,一臉的淚。

上官雩也不好受,緊緊地握住了拳頭。

“不行,一定要說清楚的,我是公主,我是公主。”玉貞嗚咽地哭著,“我要去見我的父皇,你們上官家,沒有一個是好人,不能這樣對我。”

“玉貞。”天鳳公主抱著她,“求你,不要去。”

上官雩仰頭吸著氣,眼中濕意甚重。

現在或許不用問什麼了,就這一份袒護之心,也能明白。上官雩的娘,對誰比較好。

我拉著他往外走,走了許久,他才回頭看我一眼,“我是不是很殘忍?”他淡淡地說。

我點點頭,“是有點,不要難過,上官,不管你是不是姓上官,你就是我的上官,不要難過,身份的事,不代表什麼。別人也說,我不是爹的女兒,我不去想,我說我是我就是。”

他抱緊我的肩頭,“我爹說不管怎麼樣,以後上官家,就是我一個孩子。不管以後會變成什麼樣,他從來不會後悔把我養在身邊。”

有些悲哀,上官雩的爹是什麼樣的一個爹,有這樣寬大的胸懷。的確是不會,我的爹甚至不與我說話。原來,世上,不是處處好風光的。

“他打小就教導我做一個禮義廉孝的人,可是,我學到了什麼?我就會逼自己的娘。”他重重地捶打著頭。

我拉下他的手緊緊地扣著,“別這樣上官。”

上官雩有他的驕傲,也有他的脆弱啊。

這就是他,真真實實的他,我不要他永遠都神清氣爽麵帶笑容來麵對我,不喜歡他掩蔽自己最真實的東西。人是有七情六欲的,否則,如何談得上人呢?

“我陪著你。”我不知如何安慰他,這些不重要,我能陪著他一起走過這些艱難痛苦的路,也許,回憶有多長的時候,這個時候,越發就會讓人覺得依戀。

他轉身輕輕抱我一下,放開了我,“初雪,我真有些羞於麵對你。”

我輕笑,“我的上官雩,一身孤傲之氣,沒有人可以比得上。”

“小丫頭不要臉了,說‘我的上官雩’。”他低低地笑著,好是感動。

我一踩他的腳,“不許笑我。”

他輕歎,朝我一笑,“我喜歡你這樣叫,初雪,我是姓上官的。”

我拉著他的手,在他的手掌心寫著字:你是上官,你是上官。

他在怕什麼,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他就是上官。

他手輕顫下,拉緊了我,“初雪。”

“其實,你的殘忍相逼,你也不想的,我想,說來說去都是因為我。”

他輕撫我的臉,“怎麼這樣說呢,是我自願愛你這小丫頭的。是我想偏了,想走歪門邪道,急於求成。”

他輕吻我的掌心,有點癢癢的。

……

上官雩遞了帖子,請調到邊關打仗。天鳳公主沒再堅持,堅持的,卻是玉貞。

沒過幾天,傳來玉貞公主自殺的消息。

我也不好奇,什麼也不去想,隻是安靜地待在畫宮裏,哪裏也不去。

我希望當風波落下的時候,沒有人傷亡。外麵鬧得轟轟烈烈,我半點也不知道。

身後的香氣淡淡襲開,我回頭一看,是太子,站了起來施禮。

他卻笑,“何須多禮。”

不知他的來意如何,彼此間,原來是朋友,卻變成了這樣。

他意氣風發,不再是那消沉的太子,他頭角崢嶸,不再是七皇子光環掩住的太子。

距離,卻是越來越遠了。

我退在一邊,他看了看畫,說:“你心煩是不?”

我沒有說話,的確是的,我的畫紙上,隻是淡淡的兩筆,我不想糟蹋了紙,畫不出來,我也不拿紙來出氣。

他走近我,好看的眸子看著我,“初雪,還記得你說過的話嗎?”

我不知他要說些什麼,隻是沉默著。

他坐在草地上,拍拍身邊,讓我坐下。

我搖搖頭,心有隔膜,如何再坦然相對。

“初雪,告訴你一個秘密,或許上官雩沒跟你說過。”他也沒有在乎我的拒絕,望著天色,低沉地說,“上官雩是昕夫人的親生兒子,也就是皇子,明白嗎?”

我搖頭,“你不必跟我說這些,太子,我隻是一個宮女。”太子果然是什麼也清楚。

他提醒道:“那好,可記得你說過的話,初雪?”

他伸長了手,想要撫觸我的臉,我往後縮了縮。

他一笑,“初雪,是我說讓你做我的妃子”

我不明白他的話意,他卻是意味深長地一笑,將我用力地一扯,扯到他懷裏狠抱著。

我推著,他放開了我,“倪初雪,你記著你說過的話,你不與樓家誰有關聯,若非我,別人都不能。”

他揚長而去,我卻呆住。

皇子,我最不願牽扯上的,就是皇子。

我說過,我不會嫁與任何一個皇子,這就是他說過的嗎?太子對於後宮的事,什麼都了然於心。

哦,怪不得了,怪不得沒有人會擔上責任,一切都是如初,那麼的平靜。

拍拍腦袋,覺得好是疼痛。

在上官和玉貞的血不能融合在一起之後,我隱隱約約想到了這方麵,宮裏的暗鬥何其多,昕夫人位低勢弱,如果是皇子可能會保不住……

將畫收拾好,我放回畫宮就去上官雩的小閣,守門的公公說,他出宮去了。

我等不了他回來,也往宮外走。

滿街的人來來往往,如此的繁華,我要去哪裏找呢?

京城如此的大,對了,上官藥鋪。

我跑著去,喘著氣扶著門。

大夫迎了出來,“姑娘,你有什麼急事?”

“我,我找上官……雩,他在不在這裏?”我氣也沒有喘過來,急急地問著。

大夫瞧了我一眼,然後說:“在。”

果然是在,我了解他,還是夠深的。

我輕輕一笑,“我要見他,我是倪初雪。”

他卻搖頭,“上官少爺正在裏麵,吩咐下來,不見任何人。”

“你去跟他說,我是,我是他在乎的人,他不會不見的。”我深吸一口氣,壓著胸口,跑得太急太快了,心口好痛。

他驚愕,好奇地看了我一眼,又進去說。我知道是好羞人的話,不過我要見他,管不了什麼了。

我吸一口氣,也跟著進去。

“不見。”門內傳出暴躁的聲音。

大夫一回頭看到了我,有些無奈。

“真的不見嗎?”我揚長了聲音,“你要躲我多久?你要一輩子都不見我了嗎?”難道,是真的嗎?上官,這是怎麼一回事呢?

裏麵沒有了說話的聲音,我推門進去,有些緊,用力一些,終是推了開來,原來一屋子什麼都亂亂的,怪不得推不開門。

滿屋子的酒氣熏天,有些嗆人,我用手直扇著氣息,將一側的窗戶推了開來,讓河道上的風吹散這酒氣。

一地的書好亂,我一本一本地收拾起來,不去看那坐在榻邊喝酒的人。

滿滿的還是酒,看來,他是想要把自己給醉死,已有好些空酒壇丟在一邊了。

低下頭看他,他轉過臉去,下巴都是青青黑黑的。

我輕歎著,輕輕地撫著他的下巴,手心是微微的刺痛。

他仰頭要灌下酒,我奪了過來,大口地喝著。嗆得我直咳嗽,火辣辣的一點也不好受。

他笑,對著我直笑,眼裏寫滿了自嘲。

我坐在他的麵前,“喝酒傷身。”

他還是笑著,我雙手捧住他的臉,“不許笑。”

他搖搖頭,打下我的手,“初雪,讓我靜一靜。”

“然後在這裏喝酒,喝死你自己嗎?你根本喝不醉。就算喝醉了,你還會有清醒的時候。太子跟我說,你是皇子。上官雩怎麼辦?可是我就是愛上了你。”我歎氣,爬到他的身邊。

他將我抱到他身邊坐著,頭壓在我的肩上,“初雪,初雪,我很煩。”

“我知道。”我抱著他的頭,給他按著肩,僵硬的肩頭,能承受多少。

加在他身上的太多,他也隻是一個人。

生命能承受多重呢,我不知道,最難的時候,我都沒有打算放棄,我也希望他如此。

拿起帕子,輕輕地擦著他的臉側。

他抓住我的手,抓得緊緊的。

“痛。”我小聲地說著,“你要是累了,你就歇一會,我什麼也不問你。”

他用下巴紮著我的臉,微微的生痛,細密的吻,帶著酒的醇香之氣,讓我鼻子酸酸的。

輕輕地吻著我的唇,顫抖著,終究還是沒有吻。

我有些失望,轉過他的頭,狠狠地在他的唇上咬著。

皇子,如果愛上了皇子又如何呢?

他不會在乎宮裏的什麼地位啊,權勢啊,不是嗎?

放了開來,急促地喘著氣,我心痛地看著他的臉,“上官,你該死,為什麼不讓我陪著你?”

“我告訴你一件事,初雪。”他輕輕地笑著,那般的無奈,那般的沉痛,“我明天就去邊關。”

為什麼要這樣跟我說?我咬牙,“那我呢?”

“初雪,我不想去認那是我的爹,他想讓我叫他父皇,嗬嗬,一輩子都別想。我的爹隻有一個,他已經不在了。”他低低地吼著。

“我不管,上官雩,那我呢?我呢?”心開始慌起來了。

他低笑,“初雪,我如何麵對你?我那樣的爹,我一直都逃著,結果是得去麵對。皇子,我最不稀罕這個,他以為他是誰?”

“現在不是麵對不麵對的問題,上官,你難道要拋棄我嗎?”

“太子要納你為妃,皇上已準了他的奏。”他淡淡地說著。

覺得頭有些昏眩,“那你幹什麼去了?”我打著他的肩。

“我在聽著,看著,在看著一個笑話。玉貞自殺流了滿地的血,然後是我娘……”

我捂住他的嘴,“夠了,不要說了。”

“初雪,我和你是有緣無分,我恨這一切,竟然是這麼汙黑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