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上官的身世
我很認真地去麵對這份情,當激動的時候,我也可以吼出很多的話,不惜傷害他,傷害自己來發泄。
但是,我還是過於冷靜的。
上官雩隻是走了偏路,一時的心痛,來得快,去得也快,因為我總是相信他的。
有這麼一點,也就夠了。
人生的路上,難免走偏了,走錯了,並不是不可以諒解的。
除非,我真的不愛他,真的想要借此來推開他,我可以說,我不會原諒他的欺騙。
第二天一早的時候,上官雩就拉著我去了玉貞公主的宮裏。
我沒有問,我也知道他想要說什麼。
“初雪,和我一起麵對吧。”他就這麼一句話。
我連什麼準備也沒有,就跟著他走了。
有些傻,可是,覺得很應該。
有壓力的人,總是他一個人,如果是愛,我不會喜歡隻享受他的付出。
那我就沒有感情一樣了。
其實我真是不太懂的,靠著直覺,靠著一種衝動。
看到上官雩的出現,玉貞公主很高興,看到他身後的我,一張俏臉馬上就變了色,正喝著茶,重重地往桌上一放,不悅地說:“上官雩,你帶這個醜女人來這裏幹什麼?”
天鳳公主正從裏室出來,邊輕叫著:“是雩兒來了啊,倒好,來看玉貞了,你們啊,就要大婚了,是得常來。”
“正好,娘,我正要找你呢。”上官雩冷冷地說著。
天鳳公主好奇地看他一眼,又看著後頭的我,皺起了好看的眉。
“娘,我不喜歡打轉兒,你告訴我,玉貞是不是你的女兒?”
我沒有想到,他竟然真的直接就說,我以為,他會慢慢地去打探的,他的言語中,還帶著一些冷,一些痛。
“什麼?”玉貞公主差點沒有從椅上摔下來,“上官雩,你發什麼瘋啊,怎麼這麼問啊?”
天鳳公主臉色一白,“雩兒,你說什麼?”
上官雩清清喉嚨,錚錚有聲地說:“這裏也沒有什麼人,你說,玉貞公主是不是我的妹妹?”
“雩兒,你胡說八道啊,這事兒,怎麼可以胡說啊?”她急促地走過來,臉色蒼白得很,連手都在輕顫著。那樣子,似乎在懼怕一樣。
玉貞公主衝到他的麵前,沉著一張臉叫著:“你怎麼今天跑來這樣子說呢?我們就要成親了,上官雩你就想用這樣的借口來抗拒嗎?你休想,我會讓我父皇把你關起來。”
“夠了。”上官雩冒火地看著她,“你有什麼本事,開口閉口就你父皇,除了皇上這個靠山,讓你吃喝不盡,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你還會什麼?你根本就是無所事事,一事不成的廢物。”
我都有些害怕了,是不是太激動了些?上官雩罵人,從來就是這般不留情的啊。罵得好狠,但是,他總是說得很有理,如果不是玉貞糾纏著,他不至於會討厭她。
在秦淮也是,罵起我來,句句是氣得人想要跳腳不可。
玉貞公主估計是沒有讓人這樣罵過,一時怔在那裏,好一會兒,才“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天鳳公主抱著,“玉貞公主別哭,雩兒,你一大早的,是不是吃錯藥了?跑到這裏來胡說八道什麼,你可知道你說的什麼話?”
“吃錯藥的人,是你吧?娘,我是大夫,這一事你可以不說,但是血緣的東西我有的是法子驗出來。娘,這裏沒有外人,你說,她是不是你女兒?我知你性子,你可以不說,這事,我會去稟告皇上的。”他說得輕鬆,暗裏卻是緊緊地抓著我的手。
我不知道他昨天晚上是怎麼過來的,昨天一聽到,他的臉色就有些掛不住了。一早就要帶我來,他是想有個人陪在他的身邊。雖然他很傲的一個人,我想,他有他的脆弱。
這事情,想來千絲萬縷的,連秋池無意中說出的話,成了我們的轉折機會。但是,細思中,才會發現不妥,天鳳公主要是知道是親生的兒女,怎麼可能讓他們成親呢?這中間,又是為什麼?我當時都沒有想啊,就直接告訴上官雩了。
天鳳臉色一變,手指指著他,“上官雩,你是不是不要你娘活了?這樣還是一個為人子的你說出來的話啊?”
他冷若冰霜地說:“那是,還是不是呢?”
“不是的,不是的,你哪裏聽到的話,胡言亂語的。”她驚慌地說著。
玉貞公主哭得傷心,“上官雩,你好過分啊,我要去找父皇,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過分的人,豈是我?如果不是你們逼著我,我豈會如此的過分?娘,我也不得已,才出此下策,有些事是必須說明白的。你說,他是不是我妹妹?兄妹二人,豈能成親,這不是亂倫嗎?”
一說到亂倫,他的指甲刺到了我的手裏,他大概沒有發現。但是,我好痛。就連天鳳公主,也幾乎站不穩。
“你胡說八道,我要告訴父皇去。”玉貞公主忍不住地大叫著。
“好啊,正好讓皇上來斷個明了,我願意負擔一切的責任,哪怕是一死,我也想要知道真相。”他堅決地說著。
他為什麼這麼堅決,是相信我嗎?要是這不確切,那……我有點不敢想下去了。反手,將他的手抓得緊緊的,才覺得,彼此的手都冰冷。
“雩兒,你太過分了,怎麼可以這樣說話?你就是不想和玉貞成親,你也不必說這樣的話來害娘啊。你這樣,我真是白養你長大了。”天鳳公主一把淚水一把鼻涕地說。
我實在也不喜歡看這樣,好像是上官太過分了一樣。
一進來就這樣跟自己的娘說話,還真是沒有什麼情分。
任誰,也不會這樣承認啊,而且,沒證沒據的事,而且,還是砍頭的事。為我,真的值得嗎?我仰頭看著上官雩,他卻沒有半點的退縮,依舊堅定如初,要將這件事情,說個明白。
“娘,你如何又不過分了?你怕了嗎?要是兄妹成親,又算什麼?娘,我是大夫,對這些,我能驗得出來。”他取出銀針。
天鳳公主恨聲地哭說:“我真是白養你了啊。”
“你胡說八道,我要你付出代價,我是一公主,你卻說我是你的妹妹,真是可笑啊。上官雩,你一定得還我一個公道,好,試就試,讓你死心。”玉貞公主氣恨地伸出手,“要是假的,上官雩,你就是死十次,你也死不夠,本公主就看著你,跪下來求我。”
“玉貞,不要啊。”天鳳公主大叫,將玉貞的手給扯了回去。
玉貞公主氣憤地說:“有什麼不能驗的,我還怕他不成,明明就不是,偏要說成什麼黑的,這可笑的理由,我才不信。他是大夫,也不能由得他說了算,宮裏,多的是禦醫。來人———”她揚起聲音,大聲地叫著,“去宣幾個禦醫過來,如果不是的話,上官雩,我要你親手殺了倪初雪。”
上官雩唇輕揚,“殺倪初雪?如果不是的話,我與她也自是活不成了,自然,我與她會一起徹底地消失。”
轉過眸子看我,卻是好多的痛楚和堅決。
好吧,無論他做什麼,我都會和他站在一起,如果這是置我們於死地的謠言,但是他相信,我也相信他,與他一起死,沒有關係的。他其實又有點怕,不是死,而是一些東西,很深,深得讓我看不清楚。
“不要。”天鳳公主大叫。
這一下,不僅上官雩鬆了一口氣,就連玉貞公主也奇怪了。
我看著上官雩,其實,他也在賭。有時候,我和他也是這般的相似,可以不顧一切地做一些事,其實心裏也在彷徨不安。
玉貞公主順順氣,“姑姑,為什麼不行?今天沒有一個說法,我父皇都不會饒了他,我對他千依百順,他卻這般地中傷人,這口氣,我如何咽得下去?”
為什麼不行?天鳳公主喃喃自語,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看著上官雩,而上官雩卻是不吭聲。
他將玉貞的手劃破,血滴在那潔白的茶杯裏。
天鳳公主又看著他,眼神中,慢慢地清醒鎮定。
上官雩紮破自己的手,滴出的血,和玉貞公主的,卻是合不來。
天鳳公主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雩兒,你看清了沒有,還不向公主賠罪,如此的大逆不道,一定是那妖女指使你的。”她一手指著沒有出過聲的我。
好一個厲害啊,把罪名都往我身上推過來了。
難道消息是假的嗎?是太子要讓我和上官雩因這個而死嗎?
那是不是太複雜了些?他根本不必這樣,他要殺我,簡單得很。
上官雩皺著眉頭,搖搖頭,看著玉貞公主。
她高高地揚起了下巴,“上官雩,我要你給我一個說法。”
“娘,我需要你的血。”他淡定地說著,銳利的眸子,一點也不放過天鳳公主。
他娘開始發抖起來了,“還不夠嗎?鬧得還不夠嗎?”
“娘,你害怕了嗎?還是,連我也不是上官家的孩子?”他冷冷地說,“我一直不相信的,可是爹一句話也不曾說過。”眸子中,冷得嚇人。
“你,你胡說什麼?”她往後麵縮著,手也藏了起來。
“你怎麼可以這樣懷疑你娘,懷疑你爹?”天鳳公主滿臉的指控。
“那娘,讓我試一試不就好了?”他輕歎地說,很低很低,哀求著,“讓我試一試,至少心安一些。”
玉貞公主抱起天鳳的手臂,狠狠地說:“姑姑,你就讓他試試看,這事兒,不是隨便就能讓他過了。要是他錯了,就讓他親手殺了那醜女人,一刀一刀地殺了,我要讓他心痛,讓他永遠地心痛。”
“不行,不能試不能試。”她低低地叫著。
“姑姑,你放心,不會他說了就算的,一會兒就宣禦醫來看看。”
“娘,究竟是不是?”上官雩放下銀針,一臉的感歎,“也不必去試了,結果就是我也不是上官家的孩子,不是嗎?”他冷嘲,輕笑著。
我不喜歡看他這樣,如此的悲傷。
他又吸口氣說:“知道爹是怎麼死的嗎?他從山上摔下來受了重創,失血過多,我給他換血卻不行,我一直不去相信那存在著的事實。他說能聽我叫他爹,是他一輩子最驕傲的事。他一生之中待我,怎麼也不像是父子一般,他簡直當我是主子,也就養成了我的傲性。娘,他叫我不要問,給他一些尊嚴。如今,我想知道答案。”
感受到了他的難過,我輕輕地拉拉他的衣服,他回頭看我,眼中好濃的迷惘。我朝他點點頭,眼神輕笑著,無論什麼,我一直站在他的背後。
他一笑,將我的手腕抓得緊緊的。
“你究竟想要做些什麼啊?”天鳳公主哭叫著,“死的人,你還提他作甚?他的事我如何得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