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媚藥事件(3 / 3)

等元宵,其實我心裏好急,我卻不知,等來的是這樣的結果。

上官啊,我一輩子,最對不起的人就是你了。我拿什麼來配得上你,我拿什麼來與你麵對?就這樣吧,沒關係,你可以放心了,不要再躲了。我們早就錯過了,現在也隻是有緣無分而已,對不起,對不起。

不知道,什麼都亂作一團了,望著天,下著細細的雨,更是陰冷。

我眨著眼,淚不知什麼時候停了。

空洞的眼看著飄飛的雨,我想大叫,我叫不出聲。

“初雪。”七皇子的叫聲。

我用手捂著臉,不要見他,不要見他,埋頭在膝間,也不要聽他說話。

“若風,你做的好事。”七皇子冷怒地叫著,“你在初雪的房裏下媚藥。”

“若風。”是太子的聲音,憤怒而又震驚。

怎麼都來了呢?我更是不堪啊。

拉劍的聲音清脆地響著,一會,女子驚叫的聲音———“樓破日,你如此狠心,竟然劃花了我的臉。”

“狠心?你這奸細,本太子豈能饒了你。”

“哈哈哈。”若風大笑,“原來太子早就不愛我了,留我在身邊,也不過是利用罷了,你更愛她是不是?太遲了,說不定幾個月之後,皇宮裏還會有喜事發生呢。”

我不要聽這些,太是殘忍,我頭縮在大衣內,埋在自己的世界裏。

“你們兄弟倆,不是早就查出了嗎?七皇子你不管,不就是因為對你有好處嗎?銷魂帳裏暗銷魂啊。”

“初雪。”林珣顫抖的聲音。

為什麼鬧得人盡皆知了?我是不是要學一學堅貞女子,投井,跳樓,撞牆?我不知道,我睜大了空洞的眼,腦子裏總是記著上官的那傷痛。

我想哭,可是卻在笑,笑出一滴滴火熱的淚。

“是我,林珣。”他低低地說著。

我忍不住,埋進他的懷裏輕聲地哭著。

“初雪,別讓這些髒汙的聲音入了你的耳,我們回去。”他抱起我。

我沒掙紮,頭埋在他的懷裏,縮成一團。

打鬥的聲音,成了一團,慢慢遠離我。

他是極細心之人,怕我這樣子讓人看到,從那高過人的茂盛花木小路走回。

一低頭,他看到我眼睛睜得大大地看著天空,隻有淚,在兩邊滑下。

他心痛地說:“初雪,別看了,什麼也別看了。”

我擠出微弱的笑,“林珣,你說,我要怎麼樣反應才好呢?”

他更是抱緊了我,“傻初雪。”

“林珣,其實,我什麼也不需要,我很累。”心也亂,頭也痛。

“我抱你回房裏去睡,我守著你,給你畫秦淮十裏相連的蓮葉何田田。”他輕柔地說。

我睜眼看著他,眼裏有些濕潤,“林珣,我不要回那房裏。”

“不再回到那裏。”他哄著我,“別怕,別怕。”

“林珣,你真好。”我朝他笑,努力地笑著,笑出了更多的淚。

他別開臉,“初雪,不要說話了,求你。”

不要說話,嗚,是啊,我不想說,什麼也不想說。心裏苦苦澀澀成了一團,心裏麻亂成一團,我什麼也說不出來啊。

他抱我去了一間新的雅房,沒有任何的味道,他在桌邊畫著,我甜甜地就入睡了。

夢中,我構畫著我的秦淮之夢。

蓮葉何田田,荷風輕輕柔,沒有什麼來煩我,我是最無憂、最自在、最懶散的倪初雪。

奶娘的疼愛,小靜的呢喃,沁涼入心的冰甜蓮子糖水。

一覺醒來,已分不清是早上還是晚上。

我揉揉眼睛,坐了起來,林珣還在畫著。

“這是什麼時候了?”我輕聲地問著。

“你希望是早上還是晚上?”他輕笑著。

我想了想說:“如果是在秦淮,我會希望是早上,新一天又來了。如果是宮裏,我希望是晚上,終於過了一天。”

“那就是你希望的時候。”他招招手,“過來看看,我畫得像是不像?”

我穿上繡鞋,有點大,林珣真是細心,還放了薄薄的一層棉,讓我腳底沒有那麼痛。

走了過去看,紙上一個少女,一手支著頭睡,麵前還放著畫架,一手還拿著筆。

臉上安閑得很,勾開一抹無愁的輕笑,細長的睫毛煞是好看。

那畫中的畫紙上,還畫著荷花,相映得很美。

我手指輕輕地觸摸著,“林珣,這叫什麼畫?”

“這叫‘美人春睡’,如何?”他輕笑。

我長長地歎出聲:“謝謝你,林珣。”

“我們是什麼關係,何必道謝,同是秦淮之人,同道同人,在宮裏,尚能交心,已是慶幸。”他輕歎地說著。

我點點頭,“其實,我欣賞你,很喜歡你。”不是那種喜歡。

他一笑,眼中有些哀歎,“我知道,以後叫我哥哥。”

我嫣然一笑,抱著他的脖子,“哥哥,我有哥哥了。”

“那哥哥還要妹妹謝嗎?”他也笑,笑中,自有好多東西在流逝著。

林珣啊,林珣啊,為什麼最了解我的人,最為我著想的人還是他?

我是假堅強,我脆弱得很。

我還不起太多,可是,我也給不起太多,一句哥哥,多親切啊,讓我滿懷心酸得想哭。

最了解的,卻不是我最喜歡的。

我頭抵在他的肩上,歎氣,“還是謝謝哥哥。”

有所得必有所失,是嗎?

一團亂了,什麼都一團亂了,林珣是一股清流。

我依然是我,沒有改變,我沒有自殺,也沒有什麼驚天動地,也沒有哭。

宮裏不少的人,在看著我的笑話。

我和林珣瘋狂地畫著,在夜半之時,點起了燈籠,在畫宮裏,畫了個筋疲力盡。

白天緊閉著門戶,我呼呼大睡到晚上。

這樣顛倒日子,可以讓自己不那麼痛。

讓自己不適應,累到了極點,就什麼也不會去想。

晚上,才將畫宮裏的燈籠一個一個地撐上去。

我仰頭看著,原來宮燈可以這麼漂亮啊,長長的,紅紅的。

靜靜地將這畫宮都照亮,那光輝淺淺而又溫暖。我站遠一點,欣賞地看著,唇角有些笑,卻是寂寥的。

我聽到身後有歎息,有輕微的腳步聲,我整個人一驚。

“初雪。”他輕輕地叫著。

是他,是七皇子,不啊,我不要見他。

我瘋了一樣地跑起來,捂著耳朵,什麼也不要聽,我知我跑不過他。可是,我就是不要見到他。

推開就近的房門,用力地頂著,用盡我所有的力氣。

“初雪。”他走近門邊,並沒有推,外麵有燈,把他的影子都投到了高大的紙窗上。

我不應,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初雪。”他又輕叫。

我心裏輕輕地顫抖著,“你走啊。”我大聲地叫著,幾乎哭了出來。

不要見啊,我不知要如何麵對他。

他沒有再說什麼,歎息著。好一會兒,我抬起頭,看到窗外的影子越來越模糊。

才鬆了一口氣靠在門上,無力地喘息。

七皇子,我不恨他,他也是身不由己,也是著了若風的道。

可我,真是無法麵對,我心裏一點也沒有準備好。

在他的麵前,我還做不到雲淡風輕,當做什麼也沒有發生過。

最初,對他的好感,對他似有若無的動心,都過去了,我不要再去想。

既然平息了,為何不這樣,不要再來掀起風波?

我真是怕了,我也無助啊,在這一場風波中,我失去了多少?

我也心痛,輕輕地抹去淚。

還要多久,我才能離開這宮裏啊?我實在是待夠了。

低頭看到一抹紅豔,是上官雩送給我的天珠,不是說可以帶給我快樂的嗎?可是,我並不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