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為七皇子心動(2 / 3)

早這樣就好嘛,何必那麼麻煩呢?

我又端來一碗粥,“吃些東西再睡。”

他歎著氣,眼神清醒了好多,“倪初雪,你要狠心,為什麼不狠一點呢?”

我一瞪他,“你要無情,為什麼不絕一點?”

“半斤八兩,現在說不過你。”他咕噥著。

“那也是,我就現在說得過你,你生病,腦子打結中。”我輕笑,“那你要不要吃些東西?你要好起來了,不是就可以欺負我了?”

他低歎地說:“什麼時候,我曾欺負過你?”

他自個兒喝粥的時候,我又去擰了巾子,看著他說:“你再躺下,我給你敷著。明天就過年呢,如果你生病,那麼崇閣宮的人,也不會開心。”

“那你會不開心嗎?”他眼睛直視著我。

我點點頭,“當然會不開心,誰喜歡生病?”

他躺下去,卻不睡,眼靜靜地看著我,柔柔的光彩在轉動著,讓我的心,也變得柔柔暖暖的,想在這裏陪著他,又覺得不好。

他似乎看出來了,輕輕地說:“陪我一會兒好不好?”

如此的軟弱,讓我怎麼拒絕得了?我點點頭,將他的手放進錦被裏。

“給我吹個曲子。”他輕輕地說。

我搖頭,“沒有葉子呢,我吹不成。我就講個故事給你聽吧。”

他沒有說話,靜靜地看著我,我潤了潤喉說:“以前,有個小女孩,很孤單,沒有人跟她玩,她總是看著她的爹爹跟妹妹玩成一團,看爹爹教妹妹。其實她也很想,可是她不敢。因為自己的資質太淺,就總是學,不停地學,在那種境界中,她學到很多。她告訴自己付出的每一分都是快樂的,所以她一直很快樂,哪怕是失敗了,隻能自己站起來,也是一種磨煉著成長的快樂。”

我低下頭,還是沒有來得及掩住那一抹失望。

七皇子看著我,“那是你嗎?”

我點點頭,沉默不語,整理著心情,抬頭衝他一笑說:“跟你說這些,也不是高興的事,不過,別把情看得太重了。在生命中,有很多珍貴的東西,需要好好地去把握的。”

他有些領悟地笑了,“也許吧,所以,才有今天開懷的倪初雪。”

“那你想透了嗎?”我看著他。

他移開眸子,“別得寸進尺。”好一會兒,他才歎著氣說,“倪初雪,和你做朋友,也許是一輩子很開心的事。”

“應該是的。”我笑,“你不能誇我的,一誇,我就會輕飄飄起來了。”

他眨動著眼,眼裏複雜極了,這副神情啊,最是惑弄人心。

想到太子叫我畫樓破邪漂亮的容顏,我並不想畫。不知為什麼,在我想透耶律重的行為之後,我不再想去畫七皇子,和大遼和親,隻會委屈了他。

他一身的正氣,他有膽量和計策,他敢去行刺大遼三王子,而這份勇氣,是太子也無法做到的。

“七皇子,如果大遼和燕朝打起來,你是選擇以和為貴呢,還是打?”我支著頭看他。

他想了想,眸子銳利地看著我,“這國事,你不可提。”

“我知道啊,但是在你麵前,提一提是無所謂了,我是想問問你,你是想打呢,還是不打?”我畢竟不是他,我也不了解他。

七皇子顰著眉,“如何談這事……打仗,無論對哪一方,都不見得是一件好事。”

我點頭,太子也這麼說過,這是勞民傷財的一件事。

“但是———”他語鋒一轉,“形勢之下,不得不打。”

“為什麼呢?”我想知道,他的想法是什麼樣的。

我對燕朝之事,甚是有興趣,也不知為什麼。我覺得,女人不應該隻是安於室,女人有女人的天地,有女人的思想,有女人的活法,不僅於生兒育女,侍候男人一生。

書上也不是沒有提過,我甚是佩服那些女中豪傑。

國之興亡,無論男女,都有責啊。

“你不要管這些太多。”他淡淡地說。

我有些鬱悶,“七皇子,我又不是不知道。”

“知道對你並不是一件好事,你知道宮裏的平貴妃為什麼欲置你於死地嗎?為什麼若風要嚇你嗎?我告訴你,若風是大遼的奸細。”

“啊!”我驚叫出聲,趕緊捂著嘴,“不會吧,那太子知道嗎?”

他遲疑了下說:“應是知道了才會冷淡下來,才會傷痛。”

“七皇子,大遼和燕朝真的要打仗嗎?”

他長歎:“有些要保護的,有些不能失去的,仗就一定得打。關於政事,你所知不多,你不能用一麵去猜測。”

有些要保護的,有些不能失去的……我心裏暗暗地念著這幾句話,有些動容。

“燕朝有燕朝的威嚴,要鎮守,要維持,燕朝也有燕朝的尊嚴,不容他們侵犯。”他正氣凜然地說著。

我輕笑,“對啊,說得是極好,七皇子,我是支持你的。”

他一笑,如雪一樣潔淨,一樣光華傾世。

看著外頭的陽光燦爛,覺得,燕朝的春天,還是會來的。

雖然聽說大遼蠢蠢欲動,但是隻要燕朝的人,不懼怕,不放棄,那麼,也沒有什麼好怕的。七皇子會是一個英雄,一個有堅持,一個胸懷大誌、文武雙全的英雄。

他傷寒好得快,過新年的那一天,早早就起來了。

整個崇閣宮都熱鬧起來了,忙進忙出,把這裏裝點得喜氣一些。

他穿得極是好看,發頂上束著紫金冠,五彩青緞織金寬袍,上麵刺著各色的圖案,還有那紫金長靴,顯得他整個人特有精神,很爽朗。

尊貴,漂亮,集於一身,讓人不敢正視。

宮女見了他,都紅著臉,心跳跳地走過,多看一眼都不敢。

我在二樓看了隻覺得好笑,七皇子今天可真是應了景,要是穿著紅袍,那就和民間辦婚事的新郎官差不多了。

過年他也沒有很講究,也不去串門,就隻在崇閣宮。

宮女在這一天,可以玩樂,可以吃好一點的。

過年啊,無論是宮裏還是宮外,都是一樣的。就是熱鬧,就是喜氣。

勞累了一年,總想著能歡快一些,可是過了一年,又老了一歲,徒增人的煩躁。

對我來說,卻是好的,過一年,那我就少一年的時間在宮裏。

半年啊,就那麼快過去了。

上午的時候,林珣讓人送了一盒水餃給我。

聽說太子晚上會讓宮裏的戲班子在雲閣宮裏唱戲,宮女們都可以去聽聽。

而且還有不少吃的。吃過午飯,宮女和公公們就興奮地等著晚上的到來。

皇上不在,總是自在得多,沒有太多的妃子約束著,沒有太多的主子管製著。

七皇子讓我磨墨,自個兒寫起了大字。

他寫的大字,才真是剛勁有力、狂草如風啊,這書法,有點像是寧妃的。

大概是出自於一家,卻比寧妃更有力,比他寫的小字,更是好看。

“寫得可真是好啊,七皇子。”月公公笑著,拿起那宣紙就輕輕地吹著。

“月公公,桌上那些東西都拿去,分賞下去。”

“這……七皇子……”月公公有些猶豫,不太敢。

“難得過年,總是得打賞些的。”他頭也不抬地說著。

他還懂得要打賞了,平時都是冷若冰霜的,這一打賞下去,估計崇閣宮裏的人都激動得想要掉淚了。

我伸出手,“七皇子,我的呢?”怎麼把我給忘了?月公公也真是的,直直就出去,也不給我一份,好歹我也是崇閣宮裏的人啊。

我也是孩子心性吧,還記掛著,過年是有東西可以收的。

“少不了你的。”他一邊寫,一邊說。

我瞧瞧那字,“我可不要這些。”要來幹什麼?打賞一些小東西,我也高興的。

“你猜猜?”他滿意地看著幾個大字,輕吐著氣。

我搖搖頭,“我不猜,我總是猜不到的。”

他側頭一笑,“這樣就放棄了,真是沒有耐性,你到書桌的底下看看。”

帶著好奇之心,我轉到書桌,不會送我一本書吧,那也是好的,宮裏的書都特好,我也喜歡看書。

那書桌下,隻有一個籃子,還用東西包著。

我將那布揭了開來,一隻雪白如球的東西看著我。

如珠子一樣圓的黑眼直看著我,長長的毛可愛極了。

“小狗。”我驚喜地叫著,伸出手去抱那毛茸茸的白球兒,“小狗啊,好漂亮啊。是不是送給我的?”

“不喜歡嗎?”他挑挑眉。

我抱著它放在桌上,它很安靜,也不叫,摸摸它的長毛,就舔一下我的手,可愛極了,“喜歡啊,我好喜歡狗啊。”抱著它,幾乎就想去親親它的鼻子了,又怕七皇子看笑話,收斂起一些笑容說:“怎麼會送我一隻狗呢?”

他笑,走近我,摸摸那雪白的小狗,“今年不是狗年嗎?就送你一隻狗。”

我捂著嘴笑,“那要是豬年,你是不是送我一隻豬啊?要是蛇年呢?我可怕極了那東西呢。”軟軟無骨,又很恐怖,被咬上一口還會致命。

他看我,“你能等到蛇年嗎?”

我沉默,是啊,蛇年隔著好幾年呢,我怎麼能待得到?想了想又笑,“我在宮外,你以後也可以出來啊。”

他沒再在這話題上打轉,我的心思,隻怕很多人都知道了,我喜歡自由,我喜歡過自己的生活,我不會在宮裏待上很久很久的。

“給它起個名字吧!”他淡淡地說,好多失望夾在語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