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心疼他(3 / 3)

“那不一定就是好事。”我似有深意地說。

“是啊,主子們有什麼脾氣,那可是直接招呼過來的。”

倒是沒有吧,他就衝我發過幾次火,我寧願他回到以前,也這般滿眼傷痛一般。

他對我愛理不理,總是叫我出去,我無事可做,就跟著宮女們一起做事。

有時候,想要說什麼,看到他冷漠的樣子,到嘴的話,又吞了下去。

我不知道我在外麵招惹了什麼是是非非,我就躲在七皇子這崇閣宮裏,避風避雨,倒也好,除了昨天玉貞公玉來要過人之後,不見誰對我有好奇之心。

那若風,真是覺得好不可思議啊,這樣死寂一般的眼神,怎麼會讓太子喜歡呢?

“小丁,為什麼太子還沒有立太子妃呢?”我似無意地問。

她神秘兮兮地看了看四周才說:“太子以前好喜歡一個宮女,後來就不知道了。”

我有些愕然,後來就不知道了,那不是比我知道的得還少。

她親昵地笑,“聽她們都說,太子現在喜歡你,是嗎,初雪?初雪,你可別放棄這好機會,要牢牢地抓住了,你才能尊貴,也就不用做宮女了。雖然身份上是有些低微,可要是你能為太子生個一兒半女的,也是大功一件啊,到時候,還能封個什麼號,也不枉這一生了。初雪,到時候,可別忘了姐妹們啊。”

“是騙人的。”我笑笑,“我是想等著三年之後出宮,你不想出宮嗎?”

她有些苦笑:“隻怕我家人都不識得我了,也不知到時是怎樣的一個變故,到時都老了,又能做什麼?是嫁不了人的了。”

我深吸一口氣,堅定地說:“我一定要出去的,不管我嫁與不嫁,我都要出去的,我喜歡宮外的生活。”

“是嗎?那三年之後,你還能想著要出去嗎?”她歪著腦袋看我,“或者,主子喜歡你,多留你兩年呢。”

我一怔,這我倒沒有想過,多留兩年,兩年的時間太可怕了。

她笑著,“我以前也和你一樣,初進宮就想著出宮,可久了,我也就習慣了,出去也是獨自一個人,還讓人指指點點的,我倒不如就在宮裏了。”

“不,出去也可以做很多事的。我喜歡畫畫,我想四處雲遊,到處畫畫。”

她輕笑,抱起大堆的花,“不過初雪姐姐也不用煩,有個做昭儀的妹妹,到時幫你指一門好親事,也是無可厚非的。”

我搖頭,“別想這麼多,早膳來了,我們先去用膳。稍後再和你送衣服去洗衣宮。”

他的膳食,都是月公公侍候著,倒也不用我理會。

小丁推推我的肩,“哎,你知道嗎?聽說宮裏派了好多人出去抓一個凶手。”

“凶手?什麼凶手啊?”

“皇上壽辰那天晚上,在京城的大使館裏,有人去刺殺大遼三王子。”

我心裏一驚,佯作平靜地說:“不會吧,三王子也有人去刺殺?”

“是啊,聽說那黑衣人逃跑了,有人說,他跑進了宮裏,所以,宮裏正在大查呢。那三王子可也受傷了,皇上是龍顏大怒啊。”

我鎮定地笑,“這人真是厲害啊,居然還去刺殺三王子。你知道的可真多啊!”

“我也是聽別人說的,哎,初雪,你說,會是誰呢?”

我歪著腦袋想,避過她試探的眼神,輕鬆地說:“反正不是我們,必是一名不怕死的大英雄。”

“倒也是。”她點頭,“真的是不怕死。”

“好了,去用早膳吧,我去書房把花都插上去。”

七皇子今天的氣色已經好多了,年輕真是好,恢複得快,想我爹爹那時,可是好幾天才有起色,也幸得上官雩出神入化的醫術。

七皇子還是冷漠,我插著花,一邊看他。

我真是看不出啊,我好欽佩他啊,居然去刺殺三王子。

“瞧什麼?”他重重地放下書,冷眼看著我。

我笑著,“我佩服七皇子。”

他眯起眼,“什麼意思?”

“嗬嗬,你知,我知。”我指指他的肩胛。

“誰告訴你的?”他淩厲地起身。

“我知道怎麼說啦,你也別緊張,小心坐著。”趕緊過去扶他,他卻抓著我的手,狠力地一捏。

“痛啊。”我抽回手,揉著痛,“七皇子,聽說外麵正在抓刺客呢。”

“沒事就在外麵待著,有事我會喚你進來。”他冷然叫我滾。

……受傷的人脾氣真不好。

洗衣宮還是這般熱鬧,有些認得我的,一看到我就冷嘲熱諷起來。

“我道是誰呢,真是厲害啊,如今是個采女,連妹妹也做了昭儀,今時不同往日了啊。”

“唉,你怎麼這樣說呢?”一個宮女推推那說話的,“人家是采女,又是貼身侍女,貼身啊,你們可知道?”她用我聽得見的聲音低低地說,“就是侍寢的那種啊!這兩姐妹可真有辦法啊,一個搞定皇上,一個搞定了七皇子。”

“秋妹妹,你可真壞啊。怎麼可以這樣說呢?你哪裏知道人家是不是上床了呢?”

“那可別說,你去床單裏找找,聞聞那股味兒,你就明白了。”她假意地笑。

明明大家都是宮女,我也沒有對她們怎麼樣,說話,就恁地那麼難聽。

洗衣宮女故意一腳踩上我們的衣服,叫嚷起來,“我真是太不小心了,還踩著她們的衣服了。”

“我可真想不到啊,為什麼小的侍候老的,大的侍候小的?還真是大小不放過。”

“小蹄子們,說什麼呢?啊?”一嬤嬤聞得有熱鬧之聲,馬上就過來,看到是我,臉上堆起了笑,“原來是七皇子宮裏的人啊,怎麼敢勞煩你送衣服過來呢?說一聲,老奴就讓人過去取了。”這般的討好,我卻看到她眼裏鄙夷的神色。

我想,要能爬得高,還真是要臉皮厚。

我搖搖頭,“我也是宮女,該做什麼事,初雪還是做什麼事。”

“你倒也不說說這些小蹄子們,沒事就嚼舌根。”她抓起剛送來的衣服,往宮女頭上砸去。

宮女見狀,紛紛閃著,當然,又得踩上幾腳。

如此的單純,如此的沒有心機,嘲諷就這般暴露在麵前,當真是不妥。

小丁卻氣憤,“你們怎麼可以這樣呢?”

“小丁,別說。”我拉著她走,後麵還聽得一陣陣的嘲笑之聲。

還有那嬤嬤拉長的嗓音叫:“倪采女啊,有空讓昭儀娘娘回來看看啊,她那凳子,我可沒敢讓誰坐啊。”

我搖頭輕笑,要是遇上了狠角色,她們還真是自討苦吃了。

“你還笑得出聲。”小丁有些生氣。

“人性本就是這樣,這就是人性。”赤裸裸的人性。

她們臉上盡情地笑,嘴裏盡情地諷,可是心裏,酸得要死。

我有些可憐她們,這樣的道理也想不通,人不可能一成不變的。這般說了出來,要是傳到梨香耳裏,她可不是我,她可是狠得起來的。耳後說她,不知也就罷了,這般說,那嬤嬤除非是嫌年紀長了,不就是暗諷梨香身份上的低微嗎?無論如何,她現在就是昭儀了,再不想她往上爬,她還是爬上去了。

她一樣可以呼風喚雨,今時的她,已非那任人宰割的殷梨香。

酸葡萄的心理,我不是曾讓梨香說過嗎?人人都有酸葡萄的心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