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心疼他(2 / 3)

她下巴仰得高高的,眼裏的神采,似乎看到了上官雩一樣。

“你斷定?”七皇子靠在椅上,悠閑地問。沒有放鬆過的,是他的眼神,那般的逼人。

玉貞公主點頭,“我斷定,他一定會回來的。”

我心裏有些發笑,明明這兩個人談的是我,我卻是幹聽著,像是在說別人的事一般。

七皇子搖搖頭,“玉貞,你不要錯下去。我管不住你,可是倪初雪,不能給你。”

玉貞公主看我一眼,歎著氣說:“七哥,你以為我會虧待她嗎?我可以給她一個機會,讓她跟我一起侍奉上官雩,隻要上官雩可以接受我。我不在乎上官府多一個小妾。”她握緊了手掌,“為了上官雩,我可以做到,我要和他建一個和和美美的家。”

七皇子的眼神中,似乎有些輕笑,“你可曾想過,你又何曾問過她肯不肯?”

玉貞公主用巾子擦擦淚,“她有什麼不願意的?我能容忍她,也是想了很久,也是她的福氣了。”她那眼神,是一種施舍。

我跪了下去,“奴婢謝過玉貞公主的一番好意,隻是,奴婢是萬萬不肯的。”

“為什麼?難道還委屈你不成?這已經是我最大的讓步了。”玉貞公主睜大了眼,滿是不敢置信。

“我自是知道,如果答應了,會是一條尊榮之路,從此脫離了我宮女的卑微身份。奴婢自幼讀書,自是知道為人妾者的心涼。公主是高高在上的人物,奴婢自是不敢要求要與公主同一般的地位。雖然入宮為婢,可是奴婢也有奴婢的執著,如若讓奴婢為人之妾,奴婢寧願下半生長伴青燈。”我平靜地把我的心思說出來。

我得上官雩如此的真心相待,已是前世修來的福分了。

我以為,我找不到我的良人。我找到了,如果不是屬於我的,我也不強求。

玉貞公主皺著眉,“你不是也喜歡他嗎?”

“是的。”我供認不諱,七皇子讚賞的眼神變得犀利又冷然起來,我看他一眼,又輕聲地說:“隻要他高興就好,喜歡不是要得到,而是要他過得好,過得開心就好。”

玉貞公主一翻臉,“你是在說我嗎?我不夠真心?”

“奴婢不敢,奴婢隻是說奴婢的看法。”

“好了,你也知道這些意思了。玉貞,你回去吧,別再執迷不悟了。”他的聲音也是那般,冷得如十一月的寒風。

“為什麼你就不聽我的呢?我就把倪初雪關起來又怎麼樣?”她固執地看著七皇子。

七皇子輕笑,薄薄的唇緊抿著,搖搖頭。

玉貞公主咬著唇,然後,壓下所有的尊嚴與傲氣,哀求地看著七皇子,“七哥,就算我求你,求你最後一次,我太喜歡上官雩了,七哥,你不希望我幸福嗎?七哥,你還記得我們一起長大的時候嗎?沒有人會心疼我們,沒有人會關心我們,隻有我母妃來的時候,才會給我們帶點好吃的,七哥,你要幫幫我。”她軟軟地叫著。

昨天在那宴會上,我才知道,七皇子的母妃已遁入空門。

今天,玉貞公主說小時候的歲月,他是一個人成長的。我卻微微地刺痛了,他是怎麼過來的?

怎麼讓自己壯大,讓自己不孤獨,讓自己有足夠的力量來做自己的事,要保護著入冷宮的姨娘,還要讓那年幼的十七皇子樓破雪有所依?

我對他,生出一股子的欽佩之情。

亂世出英雄,困境練剛毅,他也不知是怎麼熬過來的。

“七哥,你不給嗎?”玉貞公玉沙啞地說著,眼裏盈滿了淚水。

他還是搖頭,“玉貞,幸福,不是這樣來的。”

“你又不是我,你怎麼知道這不是我的幸福?是我要這樣的,你為什麼不給我?你明知道,她是太子的女人,卻還收在崇閣宮,你能收藏得了多久?你能收藏得了多久啊?她遲早去東宮,七哥,與其這般,你為何不給我?是不是你心裏也喜歡上了她?”玉貞公主竟然一手指向我的臉。

七皇子揮揮手,“回去吧,玉貞。”

“我不回去,你不給我,我就不回去。”玉貞公玉一發蠻,就坐在那貴妃椅上。

七皇子冷冷地說:“那你就坐穩了。”

不說還好,一說,玉貞公主就嚶嚶地哭,“為什麼七哥長大了,就這麼狠的心呢?變得這麼冷漠,變得這麼無情,連我一個小小的要求,七哥也不肯應允,當真是要叫玉貞一頭撞死在這裏嗎?”

七皇子不理她哭鬧,哭得淒慘起來,嗚嗚直叫,讓我心裏也酸酸軟軟又無可奈何的。

我起來換了一杯暖茶給他,他卻是沒有理會,也沒有看。

是不高興吧,我想任誰聽到哭個不停的聲音,都不會高興得起來的。

“七哥,我最後問你一句,給是不給?不給,我就一頭撞死在這裏。”玉貞公主惱了,抹著淚站了起來。

他隻是冷瞧一眼,“你覺得死得有價值嗎?”

玉貞公主咬牙,道:“為了他,我死也值得了。”

這下,可真是讓人頭痛啊!還真是蠻橫無理得很。

“那你自個兒撞撞看。”他倒也是無情得很。

玉貞公主猛地跺腳,一擦臉上的淚,“好,樓破邪,你給我記著。若風,我們走。”

玉貞公主是惱了,也撂狠話了,這是兄妹嗎?若風,若風,那妍麗如梅的女子,就是太子念念不忘的女子。

真美啊,可是,為什麼要傷太子的心呢?

她經過我身側的時候抬起了眸子,冷然如水,平靜無波,帶著一些冷意,沉沉地刺著我。

我垂下了頭,避開她的視線。誰知道,她走到窗口的時候,又回頭瞧了我一眼,慢慢地,起了冷意,起了恨意。唇角的那抹笑,邪惡得讓我手指都發抖。

她們走後,七皇子癱倒在椅上。

我走近他,“累了,就再躺會吧!”正欲扶他去貴妃椅上。

他那駭人的眼神將我看個透徹,我看看身上,奇怪地問:“七皇子,你看什麼?”看得人怪怪的。

他低低地歎息,手握成拳,青筋畢露,“好了,你下去吧,這裏不用侍候。”

我有些失望,還是輕應一聲:“好。”

走兩步,七皇子說:“以後,你想去哪裏就去哪裏,你要去東宮我也不會攔著你。”

“好。”我還是恭敬地說著,他的臉色難看,我不要問他為什麼會忽然這樣說,讓他頭痛。

我自在地出了書房,轉過窗子,他的視線,似乎,還在看著我。

我想我不會去哪裏的,待在一個地方熟悉了,就不想走了。

太子那畫,還得緩緩了,七皇子他受傷了,沒有什麼嫵媚之說的。

和宮女小丁去采花,滿園的花還像是在春天一樣開著。

“初雪姐姐,你也不怕冷,穿這麼少。”小丁抱著滿懷的花。

我剪子落下,再剪下一枝,“天天都要采那麼多嗎?這花怎麼長得夠呢?”

“禦花園裏還多的是呢。七皇子這裏算是少的了,我聽說啊,那些妃子們那裏可多了。”

“我覺得有些可惜,不過插在花瓶裏,又的確是漂亮,讓房間都亮得清雅而又香香的。”賞心悅目,討人喜歡,但是剪下來了,又不能放得長久。

“初雪姐姐你好會畫畫啊,怪不得七皇子讓你做貼身侍女。”她羨慕地說著。

我輕歎氣,我才不想做呢,這樣做事,也很快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