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大遼王子(2 / 3)

“給我畫一幅七弟的相,記著要畫得比現在的更好一些,至少一看就能勾動人心。”他低沉地說著。

我有些訝異,他怎麼就讓我幫他畫七皇子呢?隻是剛才答應得太快了,現在不知道怎麼反悔。

他似能看透我心裏的想法,輕淡地說:“隻有你才能畫得來,你現在在崇閣宮不是嗎?接觸多了,看得多了,自然就知道他的哪一麵比較動人心。”

我腦子飛快地轉著,看著太子的眼神,我神秘地一笑,“我大概知道一些了。”

他跨過那低矮的雕欄,我正要跟著跨過去,他伸手,讓我扶著他的手跨過去,笑著說:“七弟若是成了親,他就不會如此看管你,而且對我們大燕朝來說或許是一樁好事。”

我衝他一笑,“好啊,我一定畫,畫他個天香國色,最好讓大遼的公主都爭著嫁過來,一方麵可以解決一些衝突上的事,一方麵也是私事。”公報私仇。

我就想著啊,那冷冷如冰的七皇子,要是看到大遼人高馬大的公主成為了他的王妃,是怎樣的一種情緒呢?想想我就笑啊。

“我算是奸細嗎?這樣子。”我覺得自個兒都變得神秘起來。

“你若是做我的奸細,那我前途堪憂。”他眉目間故作憂患,帶著我走出那繁花盡頭。那是一個小湖,四周清幽而又碧雅,沒有樂音的困擾,天堂一般安靜。

碧綠的湖上,飄著細碎的花瓣,這樣的寧靜,可以揉碎了所有的煩躁。

我走近那湖,掬起水洗滌著雙手,閃亮閃亮的水珠在陽光的照射下,煞是好看。

“倪初雪。”他喚我的名字。

我歪頭朝他一笑,“什麼事?”

“你怎麼越來越漂亮了?”他的眼神變得有些深。

我笑得更得意了,“是啊,我也是這麼覺得。”一手摸著臉,感覺手上的冰冰涼,細細地用手拭臉,愛上這種冰涼而又幹淨的感覺。

手上的水滴落在湖裏,滴散兩個模糊的身影。

他坐在湖邊,看我洗得舒服自在,也伸出手,“給我洗洗手。”

我咕噥:“太子,你自個兒洗嘛。”

“你這個懶宮女,怎麼做宮女的?叫你洗,你就洗。”

這是第二次有人叫我懶宮女,我骨子裏還真的是存著懶惰的性子。

“好吧,我是小宮女,不得不聽。”我掬起大把的水,放在他的手掌,流得他衣袖濕濕的,胡亂地洗著。

這樣不好,親近得多了怕會發生一些事,我隻當他是朋友,如果他到時翻臉,我們就連朋友也沒得做了。

“哎呀,太子,別逗我玩了,我給你吹個曲兒,保準好聽。”我站起來走到樹邊去折了樹葉,用衣襟抹幹淨,就放在唇邊輕輕地吹著。

這小曲子,是在秦淮學會的,我很是喜歡它,前半段是悲而不怨,後半段一轉,帶著一股子清新和令人奮發的氣息。

我難過的時候,我會吹,我高興的時候,我也會吹。

我似乎又回到了秦淮,我看到了好風光,眯起眼,聞到了蓮香,看到了蓮葉何田田的樣子般,風,輕輕柔柔地吹著。

清亮的簫聲一加入,我睜開了眼,看到太子正坐在湖邊看著我,手在那白玉簫上輕動著,清亮的簫聲響起,和著這葉子的聲音,竟然如此的融合。

一陣拍掌的聲音響起:“當真是妙絕了,讓本王能聽到這仙樂,不枉千裏來燕朝,原來是太子殿下和宮女在吹奏。”

那含笑的臉,不懷好意的話語,正是耶律重那渾蛋。

他的身邊,還有七皇子,還有幾個麵生的皇子,公公、宮女都跟了一大串。我頭低得低低的,不敢去看那七皇子冷到極點的臉色。

耶律重笑容可掬地走近我,一手重重地在我的肩上一拍,“好久不見啊,還記得我嗎?我是千裏啊,你給我畫的畫,我還留著呢。”

我發誓他一定是故意的,一定是。留著幹嗎呢?那剛才的畫他沒有給皇上嗎?我又鬆了一口氣,要是真給了我想賴也賴不掉,上麵可是寫著“倪初雪”三個大字。

我好想逃避,往後縮,後麵是樹,無路可退。

太子走近,收起臉上的笑,一臉的冷漠之意,“不知三王子還有什麼指教這宮女的?”

“這倒是不敢,太子殿下,這宮女我倒是有些認識的,指教?豈敢。我可領受過她的強悍啊。”他笑道,“在黃山偶遇她,本王送她一些紙,想來一個香粉贈美人的佳話,哪知這宮女性子極烈,當著本王的麵,就把那紙扔到了雲海下麵去,可讓本王好找啊。”

“奴婢有眼不識泰山,請大遼王子恕罪。”我不卑不亢地說一句。

千裏按住我的肩,眼神裏帶著笑意,輕鬆地說:“難得遇上認識的,聊聊倒也不錯。”

我跟他有話說嗎?我是什麼身份?怎麼敢陪聊呢?

他箍製著我的肩頭,痛得我難受。

太子見狀,淡淡地說:“她隻是個低下的宮女,會掃了三王子的興。”

“豈會,這倪初雪,倒是讓人眼前一亮,不僅能畫,還能吹出如此天堂之音。不介意為本王再吹一曲吧?”

他哪裏是問,他是在威脅著我。

他一臉的氣定神閑,我知道我眾多的把柄都握在他的手上呢。

“恭敬不如從命。”我應了一聲。

唇邊的葉子輕吹,一曲無可奈何的憂傷曲子從唇角泄出。

眼角輕看七皇子,他不怒而威,一臉黑黑的,隻差沒有氣得一佛升天,兩佛出世。

要是我畫了他妖嬈的畫出來,他會不會氣得忘了他姓什麼?心裏暗想著,竟然我還敢笑出聲。

倪初雪是沒有死過的,不怕死吧。

“好,妙。”耶律重拍著手,臉上的笑是那樣的燦爛,讓我恨不得撕開他藏在臉下的醜惡。

我停下,看著腳尖,“奴婢謝過三王子的誇獎。”故意地,我把“三王子”三個字念得重一點。

千裏,好一個千裏,合起來就一個竊國遼人,一個耶律重。

“好啊,這宮女要不是太子的寵幸之人的話,本王倒是想討了回大遼去。”他意味深長地看著我。

“謝三王子的厚愛,奴婢不敢當。”我咬牙切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