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應了聲,便歡歡喜喜地往殿外走去,不一會便與柔星進了內殿。
看著三個丫頭高興地吃著聊著,本胃口不佳的她也吃了些新鮮的瓜果,有一句沒一句地與她們閑聊著。
不知不覺,夜暮降臨。
許平君在鶯歌的侍候下安歇,鶯歌便睡在她寢殿內室相連的小間裏,她有事也好隨時侍候著。
新月柔星本也是貼身侍候她的,但回了椒房,她便讓她們二人幫著鶯歌管些椒房殿中的瑣事,讓鶯歌一人貼身侍候她便行了。
因著她到冷宮不少時日,椒房中的宮人黃門也走了不少,她一回椒房,劉詢方讓張得勝新派了些人手過來,她便讓鶯歌教著新月柔星調教這些新到椒房的宮人黃門。
數日下來,倒也相安無事。
想著霍成君即便有心安插人手在她身邊,這數日裏也不敢鬧出什麼風波來。
許平君躺在鳳榻上歇息,腦子裏卻不曾消停過,一直想著宮中的一些事情,與她產後的一些安排,畢竟是身子重易疲憊,不一會眼皮便漸漸有些沉,慢慢地便睡了過去。
朦朦朧朧中,到了半夜。
許平君睡著,突然被一陣腹痛被驚醒,一身冷汗。
捂著肚子,她嘴裏連忙喊著:“鶯歌……鶯歌……”
雖熟睡著,但終是貼身侍候主子的奴婢,鶯歌一下子被驚醒,意識到是皇後娘娘在喊,她連外衣都沒披上,便奔入內室。
“娘娘!”
鶯歌看到麵容毫無血色的許平君,驚得心跳差些停止。
許平君腹中絞痛,身下一片濕,她已意識到什麼,臉色更在瞬間變得死灰。
“鶯歌,把錦被……翻開……”此時的她虛弱得似是溺於大海中的浮木,如何能生存下去,她連方向都看不清抓不住。
“娘娘……”
“快!”
鶯歌應了聲,趕緊動手翻開厚厚的錦被,當入目的是許平君身下一攤豔勝紅牡丹的血時,她整個人虛脫,跌坐於鳳榻之下。
“娘……娘……”
“快傳張老太醫!”咬著牙,許平君保持著清醒,低聲斥著驚得失了心魂的鶯歌。
隻是此時的鶯歌腦海已一片空白,臉色比破了羊水的許平君還要灰敗,她哪裏還聽得到許平君的話。
許平君心中不覺憐惜,自跟了她,鶯歌到底是受了太多的磨難,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此時見到她身下的一攤血水,嚇傻了也是在情理之中。
隻是,她還需靠鶯歌尋張老太醫來救命。
放柔了聲音,她道:“鶯歌,本宮無事。快去喚柔星到太醫院去尋遠行藥從,請張老太醫來椒房為本宮接生!”
說完一連串的話,許平君無力的身子重新躺在鳳榻上,輕呼一口氣,她氣若如絲:“快去,本宮與小公主還望張老太醫來救命……”
鶯歌聽到救命二字,轉眸看到許平君平躺於鳳榻上,無力地蹙著娥眉,手撫在高聳的腹部一臉痛苦,她終於從驚嚇中回過神,連跑帶爬地奔出內室,往新月柔星的小間跑去。
不一會,柔星睡眼惺鬆地直奔向太醫院。
鶯歌新月重回到內室,照看著睜著眼,卻似乎快要昏過去的皇後娘娘。
“娘娘!您要撐住啊!小公主很快便會出來的!娘娘,您可不能睡過去啊……”新月見到這樣的狀況也是沒了主意,隻能一遍又一遍地跟著許平君說話,希望能讓許平君保持些清醒。
“娘娘,都是奴婢不好,照料娘娘不周,娘娘才會早產……”鶯歌哭喊著,淚成串落下。
新月與鶯歌的話,她不是沒聽到,她也想出聲說無事,可她卻提不起力氣說出半字來。
她隻知道女兒還未出來,她便不能有事!
她心心念念地是,她還未解去病已的忘情漿,她便不能一睡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