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連著幾日,椒房連連來客,不是那宮就是那殿。
起初,許平君也不在意,身子雖重了,但好歹胎兒康健,也沒什麼折騰,她倒也還能應付各宮各殿過來請安的妃嬪。
而霍成君竟是出奇地,竟是沒跟著來借著請安什麼的來鬧點事,或諷刺她兩句,這倒讓她頗為意外。
不過也好,也省心了。
數日過去,這請安之禮還是像流水帳般源源不斷,她不禁有些煩悶。
“鶯歌。”
“奴婢在!”一旁侍候的鶯歌連忙應著,眼瞅著許平君上下溜動,似乎在檢查什麼。
許平君察覺到鶯歌的小動作,見其緊張兮兮的,她不覺笑開,道:“本宮無礙,不過有些乏了。你吩咐下去,若再有妃嬪謁見請安,一律回了,就說本宮身子不適,需靜養,無法招待各宮姐妹。”
“諾!”
其實鶯歌早就想這麼做了,隻是許平君不發話,她也不好做這個主。
這會聽許平君說了,立馬應個響亮的,又引得許平君一陣發笑,銀鈴般的笑聲衝斥著整個內殿,沉靜的內殿頓時明朗了許多。
“娘娘!奴婢也隻是緊張娘娘鳳體,娘娘卻笑話奴婢!”鶯歌見許平君笑厴似花,心裏高興,不覺女兒嬌態畢露,微跺了下腳,輕聲叨念著。
聽得鶯歌半嬌半慎的言語,許平君心中也甚為高興,還好鶯歌待她還如往前一般,不曾有過一分疏離。
“好好好,是本宮的不是了。”她笑道,轉念想著她重椒房時便見了奭兒一麵,奭兒倒是長大了不少,隻是有些日子沒見了,奭兒見她竟有些陌生,這讓她唇邊的笑容慢慢隱去。
“娘娘怎麼了?”鶯歌察顏觀色,見許平君臉色有些黯然,即刻小心地輕問了一聲。
“奭兒這些日子的身子可還好?”
聽許平君是擔心這個,鶯歌鬆了口氣,回道:“娘娘,小皇子偶有小病小痛,身子卻是無恙的。”
“嗯,那便好。也是因著本宮,連奭兒的小病小痛也讓你吃了不少的苦。”許平君可沒忘霍成君整她不成,竟拿她身邊的人開刀,這仇隻好待她產下孩兒,再一並算了。
“奴婢惶恐!娘娘莫再說這些折煞奴婢的話了。”
鶯歌說著跪下連連磕頭,許平君看著急了,卻礙著身子不便,無法起身,正好見捧著些瓜果入內殿的新月,她忙道:“新月,快些扶鶯歌起身!”
“諾!”新月也不知出了何事,聽著許平君話裏著急,連忙擱下瓜果,攙扶起鶯歌,“鶯歌姐姐快起身吧!娘娘都著急了!”
鶯歌謝過恩後,才起了身。
許平君一瞧,那光潔的額頭果真磕出血絲來了,不禁微惱:“鶯歌,你這是何苦?”
聽出主子話裏的心疼,鶯歌眼眶一下子紅了起來,“娘娘,奴婢知道娘娘是真心待奴婢好的。可奴婢無用,連小皇子都照顧不好,若月落姐姐還在,那小皇子連小病小痛也不會有的……”
說到最後,聲音竟哽咽了起來。
知道鶯歌是想起下落不明的月落了,許平君也不禁微濕了眼,不少時日未見月落,她也有些想月落,不知遠行與月落發展得如何了?
可這話她心裏想想便罷了,月落之事還是不能與鶯歌新月柔星她們明說的,也不是她信不過她們,隻是這畢竟是殺身大罪,還是少些人知曉安全些。
何況她們若真知道了,反正多了幾分危險。
“你這丫頭,莫說孩童,就說大人也經常有一些小病小痛的,這怪不得你。”
許平君心知鶯歌自責如此之深,也是因霍成君在劉詢麵前添油加醋說鶯歌的罪狀,劉詢愛子心切,便照搬了責怪鶯歌,鶯歌還因此入了天牢,這心結怕是一時半會也解不了了。
“奴婢……”鶯歌低首,仍是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
她知道她能從天牢出來,也是皇後娘娘的隆恩。
“好了,新月去喚柔星進來,我們一起吃些瓜果吧。”轉了個話,許平君未在此話題纏繞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