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想了想，“好像有……”又搖了搖頭，“六小姐應該不算什麼可疑的人吧？”
“六小姐來過？”
小丫鬟思忖了片刻，道：“來過，就前兩天。哦對對對，就是三姑奶奶回來的那天晚上。好像六小姐嘴裏還罵罵咧咧的，不過到底說什麼，我沒有聽清。”
昭華聞言，靜默了片刻。
那小丫鬟偷偷地瞧她一眼，道：“九小姐，我可不可以走了啊？那個，嬤嬤還等我回去呢。”
昭華睨她一眼，旋即笑道：“回吧。順道與顧嬤嬤說一句，就說你以後到我院子裏伺候了。”
“呃？”小丫鬟一愣。
昭華笑了笑，什麼也不說，就領著芷容走了。
她是認得那個小丫鬟的，那個小丫鬟叫春兒，是顧嬤嬤的親孫女，從小調皮搗蛋，給顧嬤嬤惹了不少麻煩。沒來府裏伺候幾天，就把曹繡瑩屋子裏的花瓶打破了，還不知道從哪兒抓了隻野貓，嚇壞了曹繡瑩。顧嬤嬤一氣之下，將她送到了洗衣房。春兒倒也有骨氣，這一年多愣是沒求顧嬤嬤。
隻是今兒，她突然出現在這兒，是母親的意思麼？
母親是，發現了什麼麼？
昭華想了想，決定到母親那兒走一趟。
曹繡瑩因為懷著身孕，早早地就歇下了，昭華吃了個閉門羹。
顧嬤嬤送昭華回院子，方又要走，便被昭華叫住：“顧嬤嬤，我今兒見到春兒了。”
顧嬤嬤麵上極快地閃過喜色，而後卻又恢複如常，口中罵道：“那個丫頭，怕是又偷懶了吧！洗衣房的嬤嬤都和我說了好幾次了。九小姐，您放心，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訓她。”
“好了，顧嬤嬤。咱們之間還需要這麼兜兜轉轉的麼。您告訴我，春兒在那兒等我，是誰的意思？”昭華直接言道。
顧嬤嬤並不露尷尬之色，反而笑了笑，道：“是夫人的意思，想叫您提防著些，卻又怕您傷心。所以就春兒去守著。”
昭華體會到母親的關愛，她是怕自己會為姐妹間互相傷害這樣的事情傷心。隻是，她不知道，昭華早就深刻地體會到被姐妹背叛的痛苦。
昭華問道：“你們是怎麼發現是昭佩的？”
顧嬤嬤道：“說來也是巧合。三姑奶奶回來那天，夫人知道您在五小姐那兒喝醉了酒，便就派我給您送醒酒湯。我回去的半道上，看到六小姐慌裏慌張地從東邊跑過來。當時我沒有覺得什麼不妥。可是第二日就聽見了五小姐的嫁衣被毀一事。我心裏生疑，把事情和夫人一說。夫人也覺得有些不對勁。所以我就讓春兒跟在六小姐。今兒早晨，春兒回來說，六小姐到沁暖閣去了，她聽見六小姐和大姑奶奶說起五小姐的嫁衣一事。六小姐是害怕被人察覺，而大姑奶奶安慰她不要緊。春兒說，聽那意思，是大姑奶奶指使六小姐做的。隻不過，咱們沒有證據。”
昭妍？
她為什麼要指使昭佩去毀壞五姐姐的嫁衣？
昭華想不明白。
“不過說來也奇怪，這大姑奶奶與五小姐向來沒什麼來往的，無緣無故地去毀壞五小姐的嫁衣做什麼？”顧嬤嬤也是覺得很奇怪。
昭華道：“這事兒咱們還得保密。畢竟大姐姐是大娘的心頭肉，沒有什麼證據咱們都不好亂說話。”
顧嬤嬤頷首，“奴婢省得。”
昭華又說起了春兒的事兒，“明兒開始，讓春兒到我屋裏來伺候吧。她那麼機靈，定能幫我不少忙呢。”
顧嬤嬤麵上一喜，口中卻道：“就怕那丫頭毛手毛腳，侍奉不好您。”
昭華笑道：“怎麼會呢。春兒機靈著呢，讓她來吧。”
顧嬤嬤既然讓春兒出麵，必定是存了這樣的心思，昭華不能不賣給她這個麵子。她是伺候母親從小到大的，忠心耿耿，把春兒留在身邊，顧嬤嬤也心安。何況春兒那麼機靈，有些事兒隻有她能辦得到。
這樣兩全其美的事情，昭華若不做，便就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