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第六十九章(2 / 2)

晚膳用得有些索然無味,一來昭華等人與昭妍不十分相熟,原本就存著些許隔閡,二來,對淮南王和昭妍之間的事情實在充滿著疑問。

用罷晚膳,昭華、昭月、昭婉起身告辭。而昭佩一直跟在昭妍身邊,默默地。若不是臨走時,昭華不經意地對上了她的眼,她都快忘了這屋子裏還有這麼個人。

三姐妹相攜著回去,等送昭婉回了院子之後,昭月忍不住就開口問道:“你覺不覺得淮南王和大姐姐之間有些奇怪。”

昭華頷頷首,“的確奇怪。原先咱們都以為淮南王窮凶極惡,可是今日看來,他卻是深情款款。而且,他那眼神,不像是裝出來的。他是真的很憐惜大姐姐。隻是,大姐姐那瘋病又是……”

昭月蹙著秀眉,忽然間問道:“昭華,你記不記得,我曾經要你幫我打聽過淮南王。”

昭華一怔,她自然是記得的。當時她問過宋雲墨,卻還被宋雲墨搪塞了過去。連母親也是三緘其口的模樣。

昭月擰一擰雙眉,望著昭華言道:“昭華,你知道麼?我母親,曾經是靜和太妃的貼身宮女。”

“什麼?”昭華很是驚詫。

不是說五姐姐的母親是從勾欄裏出來的女人麼,怎麼轉眼變成了靜和太妃的宮女?

提起已故姨娘,昭月的麵上總會有些酸楚,“許多年前,靜和太妃是先帝的寵妃,替先帝誕下一子,自此榮盛後宮,風頭蓋過如今的太後娘娘。我姨娘大約是在皇子七八歲時入宮的,被太妃看中,撥到太妃身邊服侍。我娘聰慧伶俐,很快就得到了太妃的賞識,成為了太妃身邊的第一紅人。可惜這宮中風雲變幻無窮,在二十三年前,侍奉了靜和太妃十年的姨娘便就無緣無故便趕出宮,賣到了勾欄裏。姨娘開始了她屈辱悲慘的生活。直到後來遇上了父親,被迎進了晉安侯府。我姨娘在府裏身份卑賤,不僅僅因為她是勾欄裏出來的女子,更因為她是被靜和太妃趕出宮的宮女。爹爹大約對姨娘是有幾分情意的,可是他亦不敢怎麼優待姨娘。”

“在府中的日子,是我姨娘出宮之後過得最快活的日子。她有姐姐和我,還有爹爹。雖然府裏沒有人看得起她,可是她的日子卻是平平靜靜的。我七八歲的時候,姨娘有一天忽然很緊張,還托付姐姐好好照顧我。隔日,姨娘就過世了。當時霍氏也在我姨娘房裏。昭華,我不信我姨娘是病危,我想這其中定有緣由。我讓你打聽淮南王,是想通過他,查明我姨娘的死因。昭華,沒有多久我便就要嫁進曹家。我希望能在這之間,解開那些謎團,還我姨娘一個公道。”

昭月淚眼婆娑,被寒風吹過的臉頰微微泛起了紅。

昭華沒有料到昭月的姨娘竟然這般不尋常,按照昭月所說,她姨娘定是卷進了靜和太妃什麼秘密裏,才致命喪九泉。而且,竟然還扯上了霍氏?

霍氏不是太後的幹女兒麼,怎麼會與靜和太妃有牽扯?

而且,昭華曾聽昭月提起過,她是因為撞見一樁意外,才對霍氏有了間隙,那麼,那樁意外又是什麼?

“五姐姐快別哭了,咱們好好謀劃謀劃,總會有水落石出的一天的。”昭華勸慰著昭月。

說實在的,從淮南王身上下手,應該很難打聽到什麼。一來淮南王不過二十多年,昭月姨娘的事情他並不一定清楚,二來,昭華總覺得淮南王沒有表麵上那麼簡單。

昭月任由著淚水落下,“這些日子,我總有股衝動想去找淮南王問一問,可是終歸是忍下了。昭華,我沒有多少日子了,你能不能幫幫我。”

“姐姐莫急。這事兒還要從長計議,畢竟那是太妃。”

靜和太妃是個十分有手段的人,即便查到了當年是她下手害死昭月姨娘,她們也不一定有法子對付她。

隻是昭月哭得這樣淒楚,昭華實在不忍心這樣告訴她,隻能柔聲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