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潤也不講究那些,隻要她好好的就成。
“雲巧那丫頭的事情,我覺著有些蹊蹺。她是楚歌的孩子,沒有道理會做出那麼傷天害理的事情,我想她大約是被人利用了。”
王潤擰一擰眉,“所以你才把她留在身邊的?”
昭華頷首道:“恩。雲巧自小是她娘帶大的。那個人雖說行事有些偏激,可是絕非這麼惡毒之人。我想她不會教導雲巧做這麼惡劣的事情。你也曉得,那個人最重要的便是楚歌,而楚歌最討厭濫殺無辜。何況,那個人早早就過世了,我擔心雲巧是被其他人給誤導利用了。杜仲明,從前得罪的人也不少,難保沒有人會借霍家之事來向晉安侯府報複。”
聽昭華這樣一說,王潤心中的疑竇便也就解開了。其實早在開始,他就懷疑,雲巧一個小姑娘,不會是那麼喪心病狂的殺人凶手。小姑娘說話輕聲細語,待人也和藹。如果真是她下手,唯一有可能的就是被人指使。而當時他認為最有的可能的,就是那珠寶鋪子的主人。所以,他並沒有將雲巧送往刑部,而是將她帶到了府衙。
隻是沒有想到,珠寶鋪子的主人,會是重生的如歌。
昭華又道:“王潤,我的身份你暫時不要和那人說。這些年來,我就是怕讓你們麻煩才沒有來找你們。從前的事情,我想自己做了斷。”
“可是……”王潤有些為難。這二十年來,他見識到那個人有多痛苦內疚。他如今的精神越來越差,常常說要到地下向如歌賠罪。
“告訴他,不必愧疚。我從來也沒有怪過他。他有他的難處,讓他好好保重身體。”
欠了他太多,如今不想再去麻煩他什麼了。
二十年前的事情,就隨風而去吧。
王潤輕歎一聲,道:“他總想著再見你一麵,當年你臨終之前他沒有見到你,總是十分遺憾。”
昭華抿一抿唇,道:“就留些遺憾吧!”她站起身,“雲巧我先帶走了。晉安侯府的事情,還需你多費心。雲巧那邊有什麼線索,我會派人通知你的。請原諒我的自私,那是楚歌唯一的孩子,我不能讓她出任何事。”
王潤頷首,“我明白的。”
回到晉安侯府已是深夜,昭華一身疲累地推門進屋。方想出聲,便驚覺屋子裏坐了一個人。
“這麼晚,你去哪兒了?”那人正是宋雲墨,他寒著一張臉,如早晨時結成的一層霜。
昭華莫名有些心虛,回頭見四名影衛跪在她身後,口中還道:“屬下無能,請世子責罰!”
宋雲墨盯著昭華,墨色瞳仁微微有些發灰。昭華知道他動了怒,連忙上前挽住他的手臂撒嬌道:“雲墨,你別生氣,我隻是睡不著出去轉轉。”
邊說還邊用無辜的大眼睛望著他,頓時叫他的心軟成一汪春水。
隻是麵上他板著臉,他冷聲道:“出去走走為何不帶著影衛?天這麼晚了,萬一碰上什麼人……”
話未說完,宋雲墨的一顆心便就揪了起來。一個時辰前,他辦完了事兒,想著來看看昭華,一進門卻發現她不見了蹤影,而且影衛沒有一個知道她去了哪裏。他還以為她出了事,擔心得不行。
若不是芷容說九小姐是一個人出去辦了事,不然他非得將滿城翻得個底朝天。
“我知道錯了,下次我再也不敢了!你別生氣了嘛!”昭華繼續用她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瞬間萌化。
宋雲墨歎了一口氣,道:“下次可不許這樣了,你不知道我多擔心你。”
昭華吐舌嬌笑,一雙清眸彎成一道彎月,亮晶晶的。
宋雲墨陪著她說好一會兒話,又哄著她入睡,方才從院子裏退出去。
行至中庭,忽而聽到不知從哪裏傳到琴聲。琴聲悠揚,似帶著些許悲涼。宋雲墨駐足聽了片刻,卻不曾尋聲而去。
大半夜的彈琴,簡直擾人清夢。
這琴聲他不知聽到一次了,近些日子,每每他深夜離開晉安侯府,總能聽到這樣的琴聲。
嗬,大約是哪位閨中小姐,半夜無法入眠,撩撥心事的罷!
隻不過,這可與他無關!
宋雲墨略挑了挑眉,頭也不回地離開晉安侯府。
這,可氣壞了,每日半夜起來奏琴的六小姐。
“可惡可惡!都彈了大半個月了,怎麼人就是不來?”昭佩煩躁不已,差點兒要砸壞了手下的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