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錦夏見狀把被水杯遞給她,沈時宜慢悠悠地坐起身來,接過,低頭輕啜著。

安錦夏上下仔細打量她一遍,見她真的無礙,才終於忍不住教訓她。

“沈大姐,真有你的,在經期不喝中藥也就算了,還敢把一整瓶紅酒喝了,在陽台上吹半宿的風,怎麼?

真以為自己是電視劇裏百毒不侵的女俠了?”

沈時宜垂眸,默默喝著水,不敢反駁。

安錦夏看著這難得安靜下來的沈時宜,問道:“怎麼了?

跟蘇澤希吵架了?”

沈時宜睨了她一眼。

“誒,別這樣看我啊,你半夜一個人在千禧都,發病又不喊老公,正常人用腦袋想都能想得到啊。”

沈時宜拿起手機,掃了眼,沒有未接電話,抿了抿唇。

昨晚刻苦銘心的痛楚仿佛又撫上心頭,手不自覺地緊了緊,直到手機邊緣的金屬質感咯著手疼,才反應過來。

她直接把手機放在床邊,閉眼躺下,還把被子往上提了提。

幸好安錦夏也不是個八卦的人,沒有刨根問底,替她,道:“你再休息會兒,我先去給你弄點吃的。”

等安錦夏離開病房,沈時宜看了病房牆上的鍾表,已經早上9點了。

又打量了下周圍,這裏應該是急症區裏的輸液病房,此時房內就她一人。

她緊閉雙眸,想要休息,可翻來覆去,卻怎麼也睡不著,昨的記憶如同電影放映一樣一直浮現在她腦海中。

她之前從沒有談過戀愛,所以現在誰能來告訴她,一個男人深夜電話裏出現另一個女人的聲音,是為什麼?

還喊他澤希哥……

誰能來告訴她,一個男人把另一個女人畫得畫放在自己的書房中,是為什麼?

誰能來告訴她,一個男人明明已經回來了,有時間喊秘書去送另外的女人去畫展,卻沒有時間發個消息給妻子,是為什麼?

誰能來告訴她,她為什麼這麼……難過。

沈時宜一隻手揪了揪自己的頭發,一隻手重重捶了下床,不要想了!

這時,沈時宜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什麼……

因為姨媽痛到喊救護車送到醫院,她忍不住雙手捂住臉頰。

啊!這麼丟臉的事怎麼會在她身上發生!

她的人生糗事履曆中有要添上這光榮的一筆了!

有哪位神仙判官來帶她離開這美麗的凡塵世界嗎?

但是還沒等她懊惱懺悔完,人有三急的毛病就來了 。

她緩緩坐起身來,看了下周圍,這是急症區,沒有獨立病房廁所。

她猶豫了一會兒,終於一咬牙,顫抖著手把吊瓶取下來,慢慢朝著走廊走去。

然後……

是她錯了,她不應該早下結論的,如果剛剛她在床上隻是想著神仙帶著她這個仙女回歸上的話。

那麼當她一隻手舉著吊瓶,一隻手解褲子,最後出來艱難地貼著廊牆壁走的時候。

隻想刨一個坑,把自己埋進去,一絲一毫的縫隙都不要露出來,她不配!

但人倒黴的時候,有時候連走路都是錯的。

正當沈時宜扶著牆壁慢悠悠走的時候,一張急救擔架床在走廊上快速劃過。

“快!讓開!這是急救的!”

醫生大喊著。

走廊上的人紛紛避讓,沈時宜慢了一步,不心被推床的護士撞到了。

她踉蹌了一下,剛扶著牆壁穩住身子,餘光隨意一瞄。

忽然彎曲的脊背瞬間繃直,雙眼微微睜大,眼中閃

過一絲不可置信。

走廊斜對麵醫生辦公室的門開著,白大褂醫生旁邊坐著一位穿著旗袍的女子,身材婀娜纖細,伸出手臂,表情極其痛苦,似乎是受傷了。

而站在她後麵穿著黑色大衣的那男人,沈時宜簡直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此時兩人在一起倒是有一種莫名的般配。

像是有所感應般,那男人慢慢轉頭,朝著走廊的方向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