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他們這樣的人來說,淺靜就仿佛是罌粟一樣的存在,一旦沾染,就會欲罷不能。從他看到淺靜的第一眼,就覺得淺靜身上有種奇妙的特質,不斷地吸引著他,讓他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淺靜,想要留在淺靜身邊。
直到很久很久以後,久到他都差點失去了淺靜,他才明白,原來淺靜身上的特質,就是他們一直向往著的,平靜。
韓星辰想,隻要他一直守護在淺靜身邊,就能為她隔絕掉所有來自外界的傷害,不再讓她難過,不再讓她哭泣。可是他怎麼也不會想到,後來的後來,淺靜所受到的最大的傷害,竟然是來自於,他。
時間就是一種很奇怪的介質。有時候,它真的會平靜到讓你誤以為你的生活會一直這麼平靜下去,猶如一潭死水,除非有人投下石子,否則,永遠無波無瀾。
淺靜現在就是這麼覺得的。
自從那一天蘇筱雅在寢室大吵大鬧之後,算起來足足有半個月了。這期間,淺靜一直沒有再見到她。倒是許薇融和程雅蝶那兩個八卦精在她耳邊嚷嚷了不少關於蘇筱雅的消息,她想不知道都沒辦法。
聽說,蘇筱雅那天出了學校之後就去了學校附近的一個酒吧,第二天被人撞見和一個學長一起從賓館裏出來。
聽說,蘇筱雅被蘇慶天接回了蘇家,一直沒再踏出蘇家半步。
聽說,蘇慶天準備送蘇筱雅出國。
聽說……
一連串的聽說。淺靜聽過之後,隻是平靜地笑笑,然後催促著許薇融和程雅蝶趕緊完成老師布置的作業。
那些關於蘇家,關於蘇慶天、沐菀晴、易婉娟,關於蘇筱雅日子,似乎都離得好遠好遠了,遠的像是上一輩子的事情。太過平靜的日子,讓淺靜都有了一種錯覺。似乎她的生活本來就是這樣子的。
偶爾與韓星辰約會,或者與寢室裏的另外兩個妹子一起出去吃一頓大餐犒勞自己,想方設法把紀委會變得更好,這些簡簡單單平平凡凡的事情充斥著她的整個生活,讓她覺得自己的生活過的很充實。隻有這樣,才會讓她覺得自己的存在是有意義的。
“淺靜!淺靜!”
人還沒進寢室,薇融特有的大嗓門已經讓整棟樓都聽見了她的聲音。
淺靜眉頭輕皺,示意她小聲一些,不要吵到了別人,然後問道:“怎麼了?”
許薇融還來不及回答,她的身後就突然出現了一個人,代替她回答了淺靜的問題:“親愛的淺淺,還記得我不?”
話音剛落,來人便衝上來,對著淺靜就是一個熊抱。
“喂——”來人抱得有些緊了,讓淺靜的呼吸變得有些困難。她輕輕地掙紮著,試圖為自己的肺部爭取一些新鮮空氣。
可是,淺靜剛有動作,來人就放開了她,轉而用一雙濕漉漉的眼睛盯著她,眼神裏充滿了控訴:“親愛的淺淺,難道你不記得我了嗎?有了男朋友了,就這麼迫不及待地想要逃離我的懷抱麼?”
喂喂,不是記不記得你和有沒有男朋友的問題而是你抱我抱得太緊讓我無法呼吸我必須掙開你才有新鮮空氣好吧?!
重新獲得新鮮空氣的淺靜在心裏狠狠地吐槽著,腦子裏一邊吐槽一邊搜尋著關於麵前這個人的所有記憶。
來人留著一頭長長的卷發,化著淡妝,眼睛大大的,鼻梁挺挺的,嘴巴小小的,很像她小時候玩過的芭比娃娃。火紅色的外套和緊身的牛仔褲則凸顯出了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即使是同樣身為女生的淺靜和薇融,也忍不住想要感歎一句:隻有這樣子的人才能被稱為女人吧?!!
……等等,芭比娃娃?
想到了那個唯一僅有的可能,淺靜猛地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望著眼前的人,半晌之後,才小心翼翼地開口:“你是……天藍?”
宋天藍,淺靜和冰宇小時候的鄰居兼摯友。可惜在小學畢業之後,她就跟著她的爸爸媽媽一起去了美利堅合眾國,中間的這些年,別說回國了,就連電話都沒有打過一個。
要說宋天藍其人,那也確確實實是一朵開在溫室裏的奇葩。她雖然從小接受的就是精英教育,所謂的“琴棋書畫”這些都是必學的功課,宋家父母的目的就是想把宋天藍給培養成一個名門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