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想想,當時對宴喬的偏執,可能更多的是不甘作祟吧。
過了好半晌,俞少殸輕吸口氣,扯起嘴角露出個蒼白無力的笑容。
“高?中時她救過我,但那都是過去的事了。”
林曉音冷笑:“對你來那是過去的事情,可對歡兒來,這是一?根永遠埋在心?底的刺,不□□,會疼一?輩子!”
“再了,你宴喬高?中救過你?什麼時候的事兒?我怎麼不知道?”
俞少殸簡單把?高?中發生的事了。
林曉音聽著聽著,忽然死?死?瞪住俞少殸,憤怒的目光幾乎要在他臉上灼個洞。
她鼻息漸重。
越來越覺得這個理由荒唐至極。
在俞少殸完最後?一?個字後?,她驀地指著他的鼻子,破口大罵。
“俞少殸你他嗎的就是個蠢貨!”
“什麼宴喬救了你?!那是宴歡!”
“當時我就站在她旁邊!親眼看著她跑過去拽住花盆!!媽的!要是知道樓下的人是你,我就該攔著她,砸死?你個蠢貨算了!!”
林曉音越越激動,聲音很大,響徹了整個星銳總部?的一?樓大廳。
附近還?有幾個工作人員沒離開。
聽到聲音,立即投來八卦的目光。
可這時的俞少殸聽了真相,早已呆若木雞,木偶般站在原地,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
那是宴歡?
那是宴歡!!
渾身血液仿佛停止了流動,從頭到腳的每寸皮膚開始發冷。絕望的情緒席卷了全身,他甚至能感受到心?髒一?寸寸破裂帶來的劇烈痛楚。
蠢貨蠢貨蠢貨蠢貨蠢貨!!!
那是宴歡啊!
是宴歡啊!!
他的耳裏已經聽不到任何聲音了,隻有宴歡兩個字不斷在腦海回響。
無盡的悔意充斥裏他的胸腔,每呼吸一?口都像被刀尖剮了一?刀。
俞少殸瞳孔渙散,失魂落魄地跑出樓外,一?把?推開司機撐過來的傘,暴雨很快淋濕了他的頭發。
可他置若不顧,跌撞著拉開駕駛車門坐了進去,在陰冷潮濕的黑夜裏,保時捷轟隆一?聲消失不見?。
暴雨刀子般砸在車窗上。
深夜裏的京州街道空無一?人。
冰冷的水滴從額發滴落,淌在臉色煞白的俞少殸的臉上,而他緊緊攥著方向?盤的指骨同樣白得嚇人。
他死?死?咬著牙。
腦子裏像放幻燈片一?樣,輪轉播放著這幾年他和宴歡在靜茗公館的點點滴滴。
她會做好飯菜等他下班。
會給他拿好拖鞋,放好洗澡水。
會在他酒醉時悉心?照顧他。
……
可很多次,他透過宴歡的臉,想的卻是宴喬的影子。
這樣的他是人麼?
簡直比畜生還?不如!
不僅錯認了宴歡,還?一?廂情願把?她當成了替身,那三?年宴歡對他百依百順,見?到他就會露出溫柔的笑。
可那樣的笑容下,到底藏了多少委屈啊……
俞少殸心?如刀絞,他狠狠錘了把?方向?盤,力道之大,差點折碎了指。
手?指的劇痛讓他頓時麵無血色,可他仍牢牢把?著方向?盤,保時捷的速度一?升再升,很快在宴歡公寓樓下停住。
俞少殸踢開車門,冒著瓢潑大雨奔上樓。
可讓他絕望的是,宴歡不在公寓。
俞少殸重回駕駛室,急速調轉車頭,在濃重的雨夜裏,往千溪園的方向?奔馳而去。
……
淩晨時分,千溪園還?亮著燈。
宴歡抱著膝蓋坐在床上,略有失神地聽著窗外劈裏啪啦的雨聲,手?機早被她關了機隨手?丟在一?邊。
宴喬的精神狀態好了點,這時候在宴母的陪伴下已沉沉入睡。
而她卻怎麼也睡不著,心?裏像堵著團棉花似的,又悶又難受。
不知坐了多久。
她忽然聽到嘈雜的雨聲中傳來一?句聲嘶力竭的大喊。
“宴歡!”
宴歡以為自己聽錯了,這時聲音再次響起。
“宴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