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浮雙手握住侍若水的手臂,激動地搖晃她,說話也漸漸失去分寸“為什麼你要這樣!你今天找我來的目的就是要告訴我一輩子都沒有女兒是麼!那你為什麼又要派人告訴我真相”
侍若水掰開她的手“因為想讓你受到懲罰”一輩子都沉浸在失去丈夫與女兒的痛苦之中。
“沈欽已經是總統,我的錯不需要你來懲罰”
“不,我代表王室”
米浮被侍若水用勁反抓手腕,逼迫她與自己對視,若水看著米浮深黑的瞳孔,覺得自己都是喜歡這個女人的,即使惡言相向也還是保留最好的優雅,作為平民王妃,她的氣質無疑高貴。
“告訴我,祈答院為什麼不放過你”甚至不惜花那麼重代價滅口之嫌。
米浮不肯說,因為那是她最後的護身符。
“你還不明白嗎?上了這輛車,不管你說沒說,祈答院都已經把你和我放在了一起“若水看了眼車窗外的街角有了三兩個行人經過,才笑言“為了沈思米能在母親的懷抱中成長,我會保你無虞,不過,你要告訴我,祈答院與你的交易”
“不是交易,是肮髒的秘密”米浮看著侍若水,已經平複了心情的她,現在意識到侍若水的全力幫助,脆弱的母性瞬間崩塌,現在不堪重負的她,要把所有的一切都說出來。
“Lily王妃四年前懷了第一個孩子,是米家醫院做的全身CT檢查,也就是那唯一一次不正規的檢查,讓我知道了為什麼祈答院女子的檢查都要到指定的軍醫院去”米浮看著侍若水,錯過了認識機會的兩個人,現在的米浮無法感受侍若水突然蒼白的臉,她繼續說真相“祈答院女子加入豪門,即使終身不做交易,還是沒有自由。不是因為別的,是因為女子本身就是精準的定位儀”
“什麼意思?”侍若水的手心冰涼,提到祈答院,她覺得自己的全身血液都在倒流。
“祈答院女子的右腿外側的骨骼上麵,有人造軟骨組織,很小,但卻是最精準的全球定位”終於說出來了。米浮有一瞬間是笑著哭的,她因為知道了這個秘密,而傻瓜一樣威脅祈答院幫助不是自己人的她,為自己的丈夫的仕途鋪墊道路。
即使沈厝當時的民心在高,還是抵不過沈琛的呼聲,按照那時的狀態,最後當選總統的,一定是沈琛。
因為他的妻子是Lily。Lily是祈答院的女子。
米浮的車開走,侍若水平靜地走向浮厝香水的店門口。
抬頭看這間店,想起自己第一天晚上和沈欽‘逃跑’時看的最初摸樣。那時候的沈欽真是傻,因為自己的一句話,就把整個人生都搭進去了。終於明白為什麼祈答院可以不與她交涉做任何交易,卻可以輕而易舉地威脅到身邊最親的人與他們合作。
現在,終於明白了。
“姐姐?”candy不放心,從樓上下來找她們。看見侍若水站在香水店的門口,才意識到現在若水情緒的低落。
若水看著同樣是祈答院女子的candy,終於明白了Lily非要和沈琛離婚時,所說的那句,隻有自由了,才配得上。
Lily被昏迷,囚禁,都是因為她也知道了這個秘密。
那麼,下麵就由她再一次去挑戰祈答院吧。
帝國大廈會議室。
迪拜代表笑意從會議室中走出,在央的帶領下先行住宿安頓。會議室中,隻剩下一同接待的書若及外交官,還有總統沈欽。
“什麼意思”沈欽的口氣降到冰點。讓身後的男人撐不下去。
看了看時間,還有20分鍾才到約定的時間。
可是回想到來的路上已經出現繁忙現象的路況,於是選擇閉口不言,拖延時間。
沈欽將手邊的文件甩在書若及的臉上,下一秒抓住書若及按在門邊“書若及,誰給你的膽量!”
好吧,書若及歎氣。
“若水要做的事情,誰都攔不住。即使我不幫忙,還有更多的人會在今天到訪”書若及對侍若水的寵溺,絕對不會亞於侍宴城。所以,不管是對是錯,他還是腦子發熱的同意了。
並且做的天衣無縫。
沈欽一拳打在桌子上,杯子裏的水灑濕了文件紙。
“她要做什麼?”
“沒有問”
“那你就這樣幫?!”
“沈欽,你到底有沒有信任過她!你一直這樣把她捧著護著,有沒有想過才是剛滿23的侍若水還是需要磨練與成長的時候。她不是你一個人的嬌妻,更是肩負著整個家族,整個H國眼光的第一夫人!”書若及反撲沈欽在牆壁上,說話的時候,鉗著他不能動彈。
沈欽冷笑“書若及,你最好祈禱她能被我找到”
書若及放開自己的牽製,也是笑“我的確希望她一輩子都被你保護得密不透風”
沈欽抽身就要離開,書若及補了一句“她的格鬥術不比我差!”
祈答院住處。
侍若水此時一個正踢,將阻攔的保鏢撂倒。旁邊的幾位見到來人,又不敢動手,但是又不能就這樣放人進去。
哼。侍若水嬌小,卻沒有給他們反擊或是牽製的機會,一隻手下意識護著自己的小腹,另一邊,手肘已經直接打中保鏢的軟肋。疼得他捂著受傷的地方無法動彈。
而此時,一直被祈答院帶在身邊的十六歲的嵐光,短發今日被紮起來,見到侍若水的時候,也是稍稍禮貌的鞠躬。
侍若水看著她,在K國的那段時間,嵐光一直很少與自己有正麵招呼,今日再一見,熟悉的感情立即襲來。
嵐光將是祈答院蘭子親手教習的最後一位,也就是十五號。
待她長大以後,祈答院蘭子也會光榮‘退位’。而新的一批祈答院女子,將在十年以後才會重新洗牌。
這是曆年的規矩,正如她身體裏的軟骨。
“嵐光,你去給若水換一杯酸味的果茶”祈答院蘭子坐在書案前麵,與一般的家庭婦女無異。
侍若水找了最舒適的地方用最舒適的坐姿坐下。
“謝謝,您還關注了我的飲食”侍若水自嘲“那今天早晨我見了什麼人,想必您也知道對不對?”
祈答院蘭子點頭。
“不怕我像她們一樣提出條件嗎?”侍若水無力,一擊重拳打在了棉花上。這種感覺十分痛苦,偏偏祈答院蘭子最擅長的,就是用最優雅的體態親身示範這些容易不安靜的她們,任何時候不要忘記自己作為一個女人的堅強。
嵐光從外麵推門進來,手中端著一壺她親手泡的果茶,上麵漂浮的山楂顏色誘人。
“不知道蘭子小姐還願不願意照顧我一直到孩子出生”她此生隻有一次機會脫離這個組織這命運了,那就是孩子出生的時候。
祈答院蘭子歎氣“若水,殿下會允許嗎?”
“我會與他協商,我想,他更希望我能活得開心。而我的開心,源於我知道自己很自由”侍若水笑著,心底卻是不知道該如何與沈欽說分離。
嵐光的眼中劃過一絲驚喜,看在祈答院蘭子的眼裏,於是便點頭“你最聰明,知道如何能讓自己全身而退”
“是,因為我愛我的孩子,我的丈夫,我的家庭”侍若水會守口如瓶,祈答院女子有自己的命運。她能做的最高尚的事情,就是還Lily與米浮自由,還自己一個自由。
嵐光送侍若水回總統府與沈欽告別。
而此時的沈欽正由candy處聽到消息以後,匆忙趕回。將司機趕到副駕,而自己不惜身份地一路飆車回總統府,他幾乎被侍若水這一次突然的行動嚇瘋了。
回到家,侍若水正在衣帽間中指揮女侍重新將沈欽的西裝與衣服分類。而她自己,正一絲不苟地在自己的脖頸上係上漂亮溫莎結領帶,然後又平整地將它們掛在櫃子中。
沈欽從後麵抱住她,衣帽間隻剩下他們兩個人。
“你知不知道我每一次不能幫你親手打領帶的時候,都是為你準備好了的?”侍若水揮了揮手中的領帶結“這樣的話,你就可以自己係了,不要讓別的女人拴住你”
沈欽有一點笑,用下巴蹭她“你可真小氣”
“當然,誰讓我愛你呢”
沈欽將她轉過身,看著她驚喜地說“再說一遍”
“沈欽,我愛你”侍若水踮著腳去碰他冰冷的唇,將自己與孩子的重量全數壓在沈欽的身上,享受這一刻的被承擔。她最是學富五車還是沒有辦法找到什麼詞句來表達自己對於這一刻的形容。
沈欽沒有責備,也沒有質問。他抱著若水在懷中卻是用上了另渾身顫抖的力氣。此時的侍若水像沙,像水,像任何一種他抓不住的東西。
“我不能給你更好的解釋,但是相信我的選擇,好嗎?”若水說完決定以後,沈欽便站在窗邊不說話,任她怎樣勸說,都還是沒有表態。
“欽,隻有這樣做,王室才能回複正常,Lily,米浮,甚至我和Ivan才能有一點屬於自己的人生,祈答院不可怕,可是我們反利用了它,現在想要全身而退,談何容易”侍若水握著沈欽的手,試圖讓他再抱一抱自己。
可是他沒有,鬆開了以後,就沒有再抱她。
“我欠祈答院良多,即使是這一段時光,還是不足以償還。但卻可以保證Lily與米浮各歸其位,所以,相信我”
沈欽紅著眼睛,像一個孩子一樣彎腰與侍若水對視“那我呢?我怎麼辦?”
“對不起”此時的分離要用未來的下半生償還,可侍若水連這些甜言蜜語都不敢保證。
“你走吧”沈欽不去看她“去做你認為對的事情,至於我,你一直不在乎擁有,那就永遠不要擔心會失去”他的冷言冷語卻是讓侍若水一直到上車以後才流了滿臉的淚水。
他的倔強總讓這段婚姻如此有保障。
嵐光直接將侍若水接往機場,祈答院蘭子答應侍若水,這一場交易不需要任何紙質簽字。Lily與米浮的沉默,將保證她未來生產的安全,而侍若水的交易,是在孩子誕生的時候,在手術台將那截軟骨取出。
從此與祈答院之談利益,不論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