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些土著野人,一個個長得雄壯力大,都是悍勇之輩,但性子倒也直爽憨厚,斷不會做出妄言哄騙鎮州當地官民的行徑。反而,有時候,本地居民和商販,拿些不怎麼值錢的玩意,從他們手裏換取了不少好物件。
“罷了,你先取些燒酒給他們,待俺稟報給上麵的大人,再做定奪。”那名千總覺得還是將這份情報報告給鎮州知州大人和參將大人,由他們來發落這些野人。說不定帶來的情報引起了大人的重視,厚賞一番,也是應有之事。
當鎮州知州欒士偉和駐鎮州參將孫大保聽到清虜已動員兵馬,準備攻打朝鮮這個消息時,兩人不由麵麵相覷。作為朝廷海外領地的文武大員,他們是知道一些高層方麵的信息。內閣和兵部準備為配合江南戰役的發起,準備聯合朝鮮,共擊遼東。
朝鮮將會於十月中下旬初冬時節,跨過鴨綠江,攻占丹東,然後順著古道,經鳳城、連山,平山、本溪,一路殺至沈陽。而永初朝廷則集兵兩千人馬,以金州城為基地,往北攻蓋州、海城、遼陽,與朝鮮會師於沈陽。
計劃設想就是想利用清虜於遼東空虛之際,迅速奪取遼陽、沈陽、本溪等大城,然後在隆冬到來之時,清虜調兵不便,可以有足夠時間去鞏固和消化奪占的遼東諸城。可若是那些野人提供的情報屬實的話,那麼清虜此時已經在遼東聚集了大量兵馬,而且還要先發製人,攻入朝鮮。那麼,朝廷派出的攻遼東部隊,豈不是會遭到清軍優勢兵力的突襲。
“立刻派人乘船前往登萊和朝鮮,報告此事。”欒士偉看著鎮州參將孫大保,“另外,孫將軍轄下八百餘官兵,前出大寧城(今俄羅斯遠東城市阿爾喬姆,海參崴以北45公裏處),開始全麵戒備,以防清虜偵得我鎮州的存在,發兵來攻。”
“鎮州三麵環海,整個北麵也均為茂密森林,且無路可尋,清虜不可能攻至此處吧。”孫大保遲疑道。
“孫將軍,你我戍守朝廷海外領地,兼之又為清虜所據遼東側翼,一切皆需小心為是。”欒士偉沉聲說道。
“嗯……,欒大人所言極是。”孫大保拱拱手,點頭說道:“俺這就去安排。……對了,鎮州周邊的索倫人、赫哲人估計有千人上下,莫若付出些糧食、鐵器等工具,擇其精壯,納入我官軍仆從。不僅可增強我鎮州實力,還能在清虜攻來之時,使周邊野人不敢叛我鎮州。”
“……孫將軍可有把握將其納為我所用?”
“俺以為,隻要許些鹽鐵米麵,定然會使此等野人誠心納服,為我所用。”孫大保笑著說道:“想那齊國人,軍中還不是招納了許多日本、安南、占城等若幹仆從。我鎮州當可少許征調野人,且試與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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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20日,福州。
“李定國到哪兒了?”鄭芝龍看了看廳中聚集的眾多將領和幕僚,沉聲問道。
“兩月前,李定國從九江返回南昌後,便督大軍三萬,經撫州緩緩推進至饒州(今江西上饒市)。目下正在攻衢州,但不知為何,二十餘天來,隻是圍而不攻,在抄掠地方。”施福蹙眉說道。
“哼,李定國在衢州城下圍而不攻,是在吸引餘杭、江南各地清軍來救,為孫可望主力東進南京創造有利條件。”鄭芝龍冷哼一聲,“孫可望如今是攻到了安慶,還是太平了(今蕪湖)。”
“十天前傳來的消息,孫可望已經攻下安慶。”施福說道:“估計,此時應該在攻太平。當然也有可能已經兵臨南京城下。”
“這孫可望是打算將長江沿岸各個重鎮一一攻克,然後再圖南京?”鄭芝龍搖頭說道:“他這般做法,清虜但凡有腦子的話,都知道他的目標是南京城。如此,慢吞吞地一路東來,豈不是給清虜創造機會,將更多的兵力集中於南京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