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八月以來,駐山東的清軍發現登萊之地的永初小朝廷異動頻繁,中旬,駐昌樂的一部明軍前出至彌河西岸,並不斷派出偵騎過河探查清軍動靜,甚至有膽大的遊騎竄至青州附近。
幾乎與此同時,駐莒州(今山東日照市莒縣)的劉澤清部三千餘人突然進至杜家嶺,雖然很快又退了回去,但還是讓臨沂的清軍驚詫莫名。
未幾日,清軍此前放棄的臨朐縣傳來消息,說那裏進駐了數百明軍,似乎正在恢複城防,搬運物資。待駐青州的清軍派出騎兵前往查看時,對方未予抵抗,迅速退過了彌河。
原鎮守山東的清軍主帥多羅饒餘郡王阿巴泰在三月的時候,已經掛了,接替他的是鑲白旗滿洲固山額真(都統)、一等鎮國將軍漢岱。他在接到各地報訊後,頓時心生警惕。
我大清幾次攻打登萊,均遭失利,還連續折了數名八旗高階將官,損兵數萬,雖然大多數都是降軍,但也大大墜了我大清的士氣不是?
再對比西北、西南和江南等幾個戰場摧枯拉朽般的輝煌戰果,登萊的數次敗北,就顯得特別格外紮眼了。
通過俘獲的明軍俘虜和不斷地往登萊滲透,清軍也探明了登萊的一些虛實。那裏的明軍武裝倒也罷了,戰鬥力跟其他明軍無甚差別,但居登萊的原大明藩屬齊國軍伍,卻是異常凶悍,尤其是火器犀利,敢於直麵迎擊我大清兵鋒,並且還能戰而勝之,打得我大清兵馬灰頭灰臉的。
如今這是個什麼情形?與我大清對峙的數個明軍防區都出現軍事異動,難道他們準備要發動一次對山東的全麵進攻了嗎?
要知道,為了確保對西南地區順軍和西軍的軍力優勢,以及持續對閩粵施加軍事壓力,我大清將各地兵馬盡數抽調至前線。這山東之地,可沒多少兵馬駐守,青州、濟寧、泰安、濟南等地一共才八千餘,而且還分駐各地。若是登萊明軍大舉進攻,恐怕我大清唯一的方略,就是放棄濟南以東所有府縣,將兵馬全部集中於濟南,然後以待北京或者江南兵馬回援。
漢岱不敢怠慢,立即派出快馬,分別向北京和南京求援,急調大軍進駐山東,以抵禦明軍即將到來的大舉進攻。
數日後,北京的多爾袞接到山東警訊,立即下令駐保定和滄州兩部清軍共計八千餘人,立即馳援山東。同時,下詔與南京的洪承疇,命其抽調江北相應兵馬亦入援山東,側擊登萊。
然而,9月4日,駐天津的蒙古八旗都統赫圖卻傳來急報,言,天津海邊出現數十條大船,數千明軍試圖登陸,在遭到蒙古八旗騎兵的驅逐下,未能上岸。但對方憑借舟船便利,在海邊縱橫往來,繼續尋找登陸地點,恐會大舉進攻天津。
多爾袞聞報後,心中頓生疑雲。如今這神州大陸,除了我大清,還有哪家可以做到分兵兩路進攻敵方?這登萊的永初小朝廷,才多大的身板,居然可以做到一麵在山東大舉進攻,一麵又分出水路若幹部隊進擊天津,誰給他們這麼大的勇氣?
不過,想到天津駐有四千餘蒙古八旗騎兵,對付些許登陸明軍,應該是綽綽有餘,這登萊明軍多半是以舟師佯攻天津,以為山東戰場分我大清兵勢。定然是如此,我大清駐山東兵馬較少,且又分散各地,若是讓明軍聚兵攻來,或許還真的難以應付。
不過,這登萊之地的齊國兵馬著實能打,尤其是他們的火器,讓清軍上下頗為忌憚。為此,多爾袞又命駐錦州的六百餘朝鮮鳥銃兵極速入關,趕往濟南,以應對明軍和那齊國的火器部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