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無用收起沙袋,默默走回了自己的房間。
鄧小米一路跟了過來。
“很疼吧?”鄧小米見四處已無他人,連忙關切地問道。
陳無用微微一笑:“沒事,隨便包紮一下,幾天就好了。”
“都怪我,要是我不讓你上場,你也不會受傷。”劉小米抱歉道。
“郡主,我是你的昆侖奴,理應為你做這些事,你不必內疚。”
“在延州我說過,沒人的時候,叫我小米。”
“好的,小米。”這麼親密的叫著鄧小米的名字,陳無用的聲音一下輕了許多,讓人聽不清楚。
“早知道這麼危險,我是無論如何不會讓你上場的。”鄧小米還是很內疚。
鄧小米這麼一說,陳無用一下想了起來,其實剛才在台上他就覺得很奇怪,這龔相土一上來就出手這麼狠,是想要了他陳無用的命啊,如果說隻是為了贏得擂台,沒必要下這種殺手啊。
帶著鐵指虎直接照頭就來,這是有什麼深仇大恨啊,自己在什麼地方招惹過這龔相土嗎?完全不認識啊,自己一穿越來鄧朝,就在生活在延州,為啥這龔相土會對自己下如此狠手,陳無用覺得很是奇怪。
不行,我得去問問侯爺。
安撫完鄧小米,陳無用直接來到了靖邊侯的院外,通報後,進到了靖邊侯的房間。
靖邊侯坐在大廳的椅子上,好像料到陳無用要來一樣,喝了口茶,淡淡地問道:“你的傷還好吧?”
陳無用施禮道:“謝侯爺關心,已經無礙了。”
“你來是有事要問我吧?”
“是的!”
靖邊侯點頭示意後,陳無用便問道:“我與龔相土從未相識,但此人今日對我出手之重,好像並不隻是想贏得比武招親,仿佛我與他有什麼深仇大恨似的,不知道侯爺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你與他確實是有深仇大恨。”
陳無用拱手:“屬下實在不明,還請侯爺細說。”
“你為何獲罪?”
“殺了朝廷命官。”
“你殺的朝廷命官叫什麼你還記得嗎?”
“龔古,難道說······”
靖邊侯點頭默認:“沒錯,隴州太守龔古,正是禮部尚書龔太丁的親兄弟,也是龔相土的親叔父,你以後在京都,要小心了,在我侯府,我自然可以保你。”
“但出去了,對方對你使了什麼手段,即使要了你的性命,我也不好說什麼,畢竟,你隻是一名昆侖奴。”
聽靖邊侯這麼說,陳無用心頭一震,像是被什麼東西紮了一下,是既心酸又感動,心酸的是,自己在別人眼裏,隻不過是個昆侖奴而已,命若螻蟻。
感動的是,率領西北大軍堂堂靖邊侯,居然對自己多少還有點關心,這點關心,看似薄情,其實已經相當難得了。
“是!”
陳無用退下,回去的路上他不禁感歎,在這些王侯貴族的眼裏,像自己這樣的昆侖奴其實跟牲畜沒什麼區別,就是一個可以隨意買賣商品,即使將你殺了,埋了,也無人憐惜,可我們明明都是活生生的人啊!
陳無用想起了黑虎營的那些兄弟,他們每一個都是為鄧朝拋頭顱灑熱血的真漢子,戰場上奮勇殺敵,保衛西北邊疆。
這些州府內的王侯貴族,普通百姓,才能安居樂業的過日子,可是當他們死在戰場上了,沒人會記得他們,在王侯貴族眼裏,他們隻不過是像狗一樣的昆侖奴而已。
為這些王侯貴族去跟敵人拚命,值得嗎?
陳無用覺得不值,即使是昆侖奴,也都曾有過自己的家人,他們的父母家人如果知道的話,那該多難受啊,要是在後世,給烈士是會修建烈士陵園的,因為他們為了國家和人民獻出了自己寶貴的生命,難道不該被世人尊敬和銘記嗎?
陳無用在此立下誓言:從今往後,隻要我陳無用活著,我要為每一個為國捐軀的黑虎營將士挖墳立碑,供後人銘記,因為他們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