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許暮門口蹲了一會,我想大哭一場,可是我還是哭不出來。鄭倩倩總說我骨子裏冷,大概是被她說對了,有的時候,大喜大悲都讓我哭不出來。
我理了理心情,推開許暮的門。許暮已經醒了,正靠著牆坐著,手裏拿著我之前削的蘋果,時間有點久,氧化的很厲害,表麵已經呈暗黃色了。
“放下吧,我再給你削一個。”我走過去,在許暮的床邊坐下,拿過一個蘋果開始打圈的削皮。
“我就知道這個是你削的,從頭到尾都沒有斷痕。”許暮把氧化得厲害的蘋果放在一旁,靠在牆上微微笑著。
我一直在想著最近發生的事,並沒有在意許暮的話,手上還是不斷的削著,許暮說完我才有些反應過來,忙抬頭問他怎麼了。許暮沒有說話,隻是看著我。我忽然回過神來,我正在削著蘋果,手上的勁道不均勻,轉了兩圈的蘋果皮就這麼掉了下來。這是我學會削蘋果之後第一次削到一半就斷了的。
我忽然覺得特別委屈,之前醞釀的情緒像開閘的水,不可抑製的向外湧著。
於是,我“哇”的一聲就哭了。哭得大大咧咧的,毫不掩飾。可能把許暮都嚇著了,不然他怎麼就直接從床上滾了下來。
許暮直接滾到了我腳邊,我十足的哭的情緒唰的空了血槽,我哈哈大笑兩聲,覺得不對勁,又接著哇哇大哭了。形象什麼的都見鬼去吧,反正進來的時候我已經反鎖了門,要哭就哭痛快了。
“夏夏,夏夏,你別嚇我。”許暮連忙爬起來,坐在床邊上擁住我的頭。
於是,我哭得更凶了,像是受夠了委屈似的。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那個昏天暗地,反正哭完我直接躺在許暮懷裏,坐直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許暮適應完我驚天地泣鬼神的哭法之後就一直有規律的撫著我的背,生怕我一口氣沒提上來,去了某個遙遠的國度。
哭,說實話,還真是個費力氣的活。實在沒力氣了我就一直喘,上氣不接下氣的“嘻嘻嗖嗖”的喘。直到我感覺心裏堵著的那塊大石頭被衝走之後,我就閉著眼睛休息休息。哭,雖然累,但是效果還算明顯,起碼,我閉眼靠在許暮懷裏休息的時候,覺得特別輕鬆。
“夏夏,施俏很嚴重嗎?”許暮待我平複之後,輕輕地拍著我的背,很溫柔很溫柔的問,像是在哄剛剛哭完的小孩子。
我知道許暮誤會了,他以為是施俏的情況讓我哭得不可抑製了。其實總總事情太多,一直一點一點的積壓著,我是實在承受不住了,覺得在他麵前沒必要端著揣著才放開來哭的。
我搖搖頭,大大的往裏吸了一口氣。“施俏,沒有生命危險了。”,我說道,嗓子幹澀得緊,說話都不順暢。
“喝口水。”許暮一隻手完成了整個倒水的過程,還順利的把它灌進了我的嘴裏。
“那,現在能告訴我,到底怎麼了嗎?”許暮將我一把打橫抱到床上坐著。我不肯直麵他,就一直躲在他的懷裏,不肯抬起頭來。許暮試了幾次要看我的臉,都被我躲過了,於是就放棄了。
“夏夏。我倒是不介意這樣抱著你,隻是一輩子都這樣的話,應該還是會被人笑話的。”許暮輕輕地在我頭頂說話,語帶笑意。我想他肯定覺得我孩子氣了,反正不管怎樣,我管不了那麼多了,反正我現在沒臉見人,能躲一時是一時。
“不許你笑我。”我對著許暮的胸口張嘴就咬,可能是太結實的原因,我一口咬下去,隻咬住了一點點皮肉。
許暮隻是輕輕地倒吸了一口氣,沒有出聲。我想他的表情肯定不好看,一般說來,隱忍的表情都好看不到哪裏去,這是常識。
“我們夏夏還會這個?看來還有很多潛能需要我去開發的呢。”許暮低下頭來在我耳邊輕輕地說,語氣曖昧,雖然我不是聽得很懂,但是臉還是不自覺的發燙了。
他在調戲我,這個事實很明顯。
不過,世間哪有這麼便宜的事。我張口又叼住一塊,狠著勁的咬。許暮終於忍不住了。
“啊。你這個小妖精。”許暮大叫一聲,端起我的臉,看了看。我沒想到許暮會這麼粗暴的扳起我的頭,臉上得意的表情收都收不住。
許暮齜牙咧嘴的看著我得意的嘴臉,陰陰的笑了兩聲。
“《中庸集注》第十三章。”許暮齜牙咧嘴的說道。
我沒太聽懂,剛想開口問他,這和朱熹先生的《中庸集注》又什麼關係。剛張口,許暮的舌頭就霸道的闖了進來。我嗚嗚幾聲,就意識不明了了。
我總是這樣,淪陷得快,沉醉的快,被憋死的也快。
“教你多少回才能學會自己呼吸?”許暮終於放開我了,新鮮的空氣灌進來,我算是活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