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暮是吸入煤氣了?”老爺子並沒有吃我削好的蘋果,而是把它放在了許暮的床頭。
“嗯。是。他是為了救我的一個朋友。”我回道,聲音低低的。
“唉。怪不得這孩子睡著都皺著眉了。”老爺子看著許暮的臉說,皺起的臉上都是心疼,那個眼神我很熟悉,七年前我媽這樣看過我,她閉眼前就是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的。後來,就再也沒見過了。
煤氣是許暮皺眉的原因嗎?想到這個,我忽然想起一些什麼。
“對了,許暮是第一個聞出有煤氣味的,當時我就覺得他特別緊張,一直抖的。他是因為煤氣才一直皺眉的嗎?”我問。
“嗯。他媽就是因為煤氣才去的,當時他就在那屋裏,搶救了兩天兩夜才搶救回來,所以現在對煤氣很敏感。聞著就會暈。”老爺子提許暮壓了壓被角,輕輕地說。
我站在旁邊一愣一愣的,我從來不知道許暮還有這樣的過去,在許暮口裏我隻是不斷的聽到有關他爺爺的事,關於父母,現在想想還真是一字未提。
“好了,許暮有你看著我也放心,公司的事他不在我還得去盯著。”老爺子椅把子向後推了推,站起身來。
“爺爺。”我連忙上前扶著一些。
“等他醒來再給他削一個吧。許暮脾氣很好,但是也是一個心思很重的孩子,你作為女朋友多關心關心吧。”老爺子看了看床頭表麵開始被氧化得泛黃的蘋果說。
我點點頭:“我現在還不是他的女朋友,不過我會照顧好他的。”
老爺子盯著我看了一會,輕輕地搖搖頭就出去了。
許暮的第一瓶藥水輸完了,我按了鈴讓護士進來幫他換了一瓶,天漸漸有些暗了下來,我把窗戶關上,拉上窗簾,就把燈打開了。
許暮動了動,我以為他醒了,過去一看,原來隻是睡太久了翻了翻姿勢而已。
“許暮。我自己都不知道怎麼承認對你的感情,你說怎麼辦呢?”我用手撐著下巴,望著許暮。
許暮眼瞼動了動,皺著的眉頭展開了一些,微微發出一些輕鼾聲,看來是睡得很香了。
我自嘲的笑了笑。感情自己都不能去承認,問一個熟睡的人,又有什麼用,我是太習慣自欺欺人了。
桌子上的熱水瓶裏是空的,可能護士是忘記了。我起身拿起熱水壺準備出去打一瓶,若是許暮醒來想喝水,還能喝著熱的,這對病人好,這是照顧我媽一年多的經驗。
在打完水回來的路上,沒想到又遇見了蕭素息,她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埋著頭,驢包就這麼歪著,扔在地上。
“蕭素息?”我試著叫了一句。
蕭素息抬起頭來,可能也是很震驚叫她的會是我。
我把熱水瓶放回許暮病房,陪著蕭素息坐了一會兒,她埋著頭,並不說話,所以我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事讓那麼傲嬌的“公主”這麼傷心頹廢。
“蘇舒夏,你告訴我,你到底哪一點比我好?”蕭素息一直埋著臉,並沒有看我,嗓子有些啞,可能是因為剛哭過的原因。
我沒想到蕭素息一開口就是這樣的問題。人和人怎麼去比較好與壞,那都是要對人的,對這個人也許你比她好,對另外一個人,也許她就比你好。這種好壞哪裏會有什麼界限。
“我從來都沒有比你好。我比你好的地方隻是我遇見了我生命裏的那些可愛的人,我珍惜了而已。”我輕輕的說,我大學畢業,和著鄭倩倩謀了一份不錯的工作,工作也不算敬業。我不知道我有哪裏是可以比集團大小姐職場白骨精的蕭素息強的。唯一一個也許比她好的,是我身邊的朋友比她多一些,能分享的人比她更近一些,除此之外,我還能有什麼。
“為什麼,我那麼努力的去留住他,他隻一心朝你而去?為什麼,明明我才可以給他想要的一切,他還是不顧一切的拋棄我?你到底能給他什麼,讓他命都可以不要了?”蕭素息越說越激動,抬起頭來,淚痕遍布,發絲貼在臉上,表情有些猙獰,和平時不可一世的大小姐截然不同。
我大概懂得了蕭素息說的意思了,她口中的他除了“李楊羽”就沒有別人了。
命都可以不要?李楊羽又怎麼了嗎?我朝旁邊的病房看了看,難道裏麵躺著的是李楊羽。
“李楊羽他怎麼了?”我有些擔心,李楊羽是個很極端的人,平時不著調的樣子,骨子裏比誰都執著比誰都更有狠勁。
“你回答我,到底我輸在哪裏?你告訴我。”蕭素息有些激動,抓著我胸前的衣服一直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