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錢文手中的木雕遞出。
鄭母和鄭娟二人的目光看向木雕,眼前一亮,像,太像了,和真人一模一樣。
今天是花襖的鄭娟,雖然沒有昨天宮裙的鄭娟那麼漂亮,驚豔,可多了一方樸素,真實。
鄭娟眼中冒星星,她很喜歡。
可是她不能要,磕巴道,“兩……兩分錢。”
手裏緊緊握著糖葫蘆,一副你不給錢,我就不賣的意思,可目光忍不住飄向木雕。
錢文嘴角上揚,“嗯。”
掏出兩分錢遞了過去,鄭娟心中一鬆,可沒來由心尖湧上一股失望。
扣了扣手中糖葫蘆的木棍,遲疑一下,遞了過去。
而錢文接過糖葫蘆,木雕放下,人轉身就走。
和昨天一樣,可又不一樣,今天二人說了第一句話,糖葫蘆?嗯!
鄭娟一愣,急忙叫錢文,“你的木雕~”
可錢文頭也沒回,走了。
鄭母拿過今天花襖的鄭娟木雕,細細的摸了摸,“今天的比昨天的好看。”
鄭娟什麼也沒說,接過木雕,掏出口袋中宮裙的木雕,看著,不知道在想什麼,隻是目光有些恍惚。
“都好看。
我們家娟好看。”一旁的鄭母看著兩個木雕笑著說道。
“娘什麼好看?”一旁坐著的光明問道。
“昨天給你姐木雕的人又來了,今天又給了一木雕。”
“哦,木雕好看麼?”看不見的光明好奇道。
“好看。”鄭娟出聲了,把手中兩個木雕放到弟弟光明手裏,讓他摩挲,而自己卻是走到路對麵,來到錢文剛剛木雕的地方,蹲下撿起地上掉落的木屑,喃喃道,“現雕的?”
昨日種下的種子,今天澆上了甘泉,有蠢蠢欲動的發芽跡象。
第三日。
錢文如約而至。
還是那個地方,還是路對麵相望。
錢文靜靜的無聲雕刻。
鄭娟忙碌著自己家的小生意,空閑期間,看一眼對麵的錢文,心中湧上期待,可又怯怯。
今天雕刻的是現代裝的鄭娟,他腦中勾勒著,在手中圓柱木材上構好圖,一點點雕出心目中的樣子。
同樣的中午。
錢文站在攤位前,遞過去手中木雕。
鄭母看著,就是光明都知道錢文來了,側耳傾聽。
可鄭娟看了錢文一眼,又看了木雕一眼,低頭,不讓任何人看到她眼眸中的眼神,低聲道,“沒……沒有了。”
糖葫蘆沒了?
鄭母一愣,然後就要從箱中拿糖葫蘆,可被鄭娟一下摁住手。
“娟兒~”鄭母不解。
明明很喜歡那兩個木雕啊,回去愛不釋手,睡覺都是用軟布包起來,放好。
“嗯。”錢文吭了一聲,放下木雕轉身就走。
鄭娟見狀,看著錢文的身影,一咬貝齒,拿著麵前木雕追上。
“姐去哪了?”看不見的光明耳朵微微一動,聽著熟悉的腳步遠離,奇怪問道。
“娘也不知道。”鄭母真不懂了。
她是看出來了,這個來了三天,送了三天木雕的小夥子,應該是喜歡她們家娟兒,可她們家娟兒就有些奇怪了,小夥子長的周正,看著挺舒服,不似壞人啊。
錢文永遠比追來的鄭娟快幾步,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一晃,鄭娟跟丟了錢文。
她拿著木雕回去了。
看著手中現代裝的自己,看著挺新奇,靚麗的,隻是自己沒有這身衣服啊。
轉頭就不想了,因為她也沒有宮裙。
握著木雕,她心情複雜,想著錢文這個話沒超過三句,名字都不知道叫什麼的男人。
突然,手中的木雕捂到胸口,心跳在慢慢加速,越跳越快。
蠢蠢欲動的種子,發芽了。
第四天。
錢文到了老地方。
可讓他驚訝的是,鄭娟一家不在,她們擺攤的地方空空如也。
四處張望了一下,“難道遲到了?”
錢文原地等著,手中木雕開始雕刻。
今天,他打算雕一身古裝的鄭娟。
可雕著雕著,他停手了,因為一個小時過去,鄭娟一家還沒來,就是原本的攤位也被其他人占了。
“病了?”收起木雕,轉身往太平胡同鄭娟家走去。
這麼多天,他早找到鄭娟家了。
到了鄭娟家,錢文停步了,上去敲門?他以什麼身份?
徹耳傾聽,鄭娟家沒有一絲一毫的響動,等了一會,走近幾步,看向小院中,鄭娟家家門鎖著。
“不在,出攤了?”錢文心中想道。
為什麼出現這種情況,錢文有些意外,又有些不意外,一個陌生男的,天天話也不說,就送木雕,不是出現好感,就是出現危機感。
現在看來,他好像是讓鄭娟一家害怕了。
錢文撓了撓頭,“不應該啊。”
他這是要出師未捷身先死麼?
鄭娟你不講武德,不按套路出牌。
“我這個穿越者很沒麵子啊。”
喃喃自語的錢文轉身往太平胡同外走,其實這三天,今天第四天,他已經喜歡上鄭娟了,已經不是一開始找個賢妻,盡想著任務了。
三天,三個上午,看著鄭娟勤勤懇懇,賣著東西,照顧著媽媽,照顧著弟弟,自己一點沒有喊苦,抱怨的她,看著這一切,他這個現代來的穿越者,感觸頗深。
可是要知道,這時的鄭娟也不大啊,和他的年齡也就相仿,一個花季少女,鄰家初長成。
給鄭娟種下種子的時候,自己也在自己心中種下了一顆種子。
他已經不全是因為劇中鄭娟賢妻良母而選擇鄭娟了,而是他真真正正看上鄭娟了,憐惜她。
到了太平胡同口,錢文停步,左右望了望,在想自己應該怎麼辦,是去找鄭娟一家,還是先放放,別逼太緊。
住步一刻鍾,一股寒風吹醒他,錢文縮了縮脖子,心中有了決定。
回家吃了飯,到了下午五點,錢文再次出現在太平胡同口,笨辦法,守株待兔,等,也是目前最溫和,最不讓誤會的辦法。
等待的時間,錢文掏出木雕,木雕的鄭娟一身古裝,嬌柔帶上了一絲英武。
在家他已經雕刻好了。
拿著一塊軟布,一點點輕柔擦拭著,等鄭娟一家。
一直等到天泛黑,咯吱咯吱的木板車聲音出現。
錢文在路口的身影也映入鄭娟眼簾,她一下愣在了哪裏。
“姐,怎麼了?”幫忙推木板車的光明見推不動了,急忙問道。
“娟,是哪個小夥子。”鄭母說道。
愣神的鄭娟沒有說話,就看著錢文。
錢文沒有猶豫,走向前,來到鄭娟麵前。
還是如前幾次一樣,手中木雕遞上。
可鄭娟沒接,而是看著他,“為什麼?”
錢文暖暖一笑,“我是光字片老周家三小子。
我爸是大三線工人,我媽是街道辦積極分子,我哥我姐都是高材生,不過已經插隊去了,我周秉昆是好人,沒有惡意。”